正源府。
万汇居红红火火的生意只维持短短几天,随即店里又一次萧条起来。
和姜娇儿说的一样,团购套餐只是一时新鲜,过了这风头之后,食客们还是会选择去惜客居。
有了姜娇儿的嘱咐后,掌柜的也不着急,有人来就接待,无人来时就多盯着惜客居。
惜客居生意如潮,掌柜的也羡慕,但一想到惜客居里添加的东西,又收起了心思。
夏季雨水繁多,又潮又闷,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庭院里,雨滴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夹杂着雨水的风吹来,缓解了一丝燥热。
雨中有人撑伞而来,衣摆沾湿,染了泥土,随风上前开了门。
“王妃,出事了!”
“店门口有人闹事,说是吃了万汇居的菜死了人!”
店小二神色匆忙,指着万汇居的方向:“掌柜的正和对方对峙,小的赶紧来通知您。”
姜娇儿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万汇居的菜,绝不可能吃死人!
“随风,备车。”
万汇居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口放着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但故意把脸露了出来。
死者面目狰狞,口唇发青,整张脸连至额头都泛着青紫色,确是中毒的迹象。
“就是因为吃了你们万汇居的菜,我家相公才死了!”
“你们万汇居,一定要给一个说法出来!”
“你有何凭证,能证明你家相公是因为吃了万汇居的菜而死的?”
掌柜的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杆:“若是我们万汇居的问题,我们万汇居绝不会逃避,可若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万汇居也绝不姑息!”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万汇居不是在做团购?我家相公买了团购券和几位好友前来吃饭,结果回去之后就出事了。”
“不是你们万汇居是谁?”
“若是不信,我大可请人来作证!”妇女泪眼婆娑,指着掌柜的:“万汇居这么些年都没做过活动,唯有这次。诸位,恐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
“胡说八道!”掌柜的厉声喝道。
“没错啊,万汇居这么些年从未做过活动,这次好端端的做什么活动?”
“我说怎么那么便宜呢,只怕是把那些已经不能吃的食物拿来给我们吃了!”
百姓议论纷纷,义愤填膺的振臂高呼起来:“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万汇居给一个说法!”
掌柜的听见人群里传来的诋毁声,脸色青白交织。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都冷静点!”
双手往下压,人群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一双双充满疑惑、鄙夷的眼睛盯着他。
“诸位,我万汇居在正源府开了三年有余,我的东家是王妃,万汇居乃是王妃的产业,万汇居害人不等于王妃害人吗?”
“诸位试想这可能吗?”
“方才这位夫人说她相公是和朋友小聚在万汇居团购了餐,吃了之后才出事的,那敢问一句,你相公的那几位朋友还活着吗?”
“若是都死了,那万汇居难辞其咎,可若是没死,为何没死?你我无冤无仇,难不成我独独下毒害你?”
夫人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话来。
“是啊,王妃不会害人的!”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掌柜的搬出姜娇儿后,有理智的百姓立刻反应过来。
“掌柜的说的没错,不能独独害你一个人,怕是你相公自个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遭了害,反倒让你来万汇居污蔑人了!”
“不可能!就是万汇居!”
“总之我相公就是因为吃了万汇居的菜而死,你们万汇居要是不给个说法,那我就闹到公堂上去!”
“好!那咱们就对簿公堂!”
人群外,王府的马车上传来姜娇儿清冽的声音。
珠帘掀起,她在随风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暗蓝色的素软缎平褶芯蝶纹裙随着她的步子摆动,仿若真有蝴蝶嵌在裙摆上,活灵活现。
“见过王妃。”
众人齐齐下跪,姜娇儿抬手示意:“起。”
“万汇居乃是本宫的产业,出了事本宫难辞其咎,既如今你有此要求,那咱们就去公堂上对峙,也让大家也都看个明白。”
“掌柜的关门,随本宫一同去府衙!”
王炳早早收到消息,一张脸皱成一团。
“王妃三天两头闹上公堂,这次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真有个什么,不是为难本官么?”
“大人莫急,咱们秉公断案就行,这公堂是王妃自个儿要上的,她也没有提前和您通气儿,就算有什么也怪不到大人你头上来。”
“话虽如此,可……”
“大人别犹豫了,再犹豫也始终要断案,赶紧走吧。”
王炳沉沉叹气,长袖一甩,朝着公堂走去。
堂内已经聚满了人,公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具尸体。
姜娇儿和妇人一左一右站着,见到王炳,妇人顿时跪下哭诉:“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民妇的相公因食了万汇居的饭菜而中毒身亡,请大人明鉴,为民妇讨回一个公道来!”
王炳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莫要哭哭啼啼,你说是因为食了万汇居的饭菜而死了人,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
妇人连忙颔首,朝着身后往去。
姜娇儿看见她的举动,心里忽感不对劲。
她听得清清楚楚,此前在万汇居门口对峙时,这位妇人根本没有提过有证据,唯一的人证就是和他夫君一起吃饭的几位同僚!
果然,还没等姜娇儿深想,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约摸不惑之年,双眼狭长精明锐利,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