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何时的案件?”
王炳连忙道:“回王妃这是四个月前的案子,事发突然毫无预兆,我们的人询问过当地附近的村民,都说没有异常。”
“我们在被烧毁的宅院里发现了煤油灯和布匹,推测应该是煤油灯打翻后点燃了布匹引起的火灾。”
“一家五口全部身亡,周围没有动静,没有求救,一个人也没有异常,你不觉得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姜娇儿冷着脸问:“你觉得这案件正常吗?五个人,在大火之中一个也没求救,难不成都睡死了?”
面对姜娇儿咄咄追问,王炳满头是汗。
主簿上前道:“王妃,我们也知案子蹊跷,也排除过很多,可这家人在仿古街内并无与人结怨,相反人缘很好,家家户户都说他们的东西品质不错,价格公道。”
“事发当晚确实没有任何动静,直至大火燃起,周围的村民们灭火救人,可他们早已身亡。”
“所有的线索都毁于一场大火,根本无迹可寻。”
姜娇儿沉吟片刻:“把关于这场失火案的所有卷宗都找出来给本宫。”
“是。”
主簿连声应道,师爷帮忙翻找着卷宗。
不多会儿就找齐交给姜娇儿。
“把这些卷宗送到王府。”
姜娇儿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王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眸色沉沉。
“看来这案子和投毒案相关,你们赶紧整理好搜集出的线索,一并呈上给王妃。”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书房里烛火通明。
“听随风说你看了一整天的卷宗,喝口茶歇歇吧。”
沈鹤端着菊花茶递给她,顺势拿过她手里的卷宗翻看起来。
“有什么可疑之处?”
“根据卷宗上记载,这家人是做布匹生意的,在仿古街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布匹麻棉,蚕丝也卖一些,但卖得不多。”
“大约是在半年前,主家通过一个外商找到了古香缎的渠道,价格很是优惠,所以打算以低价先在仿古街试试水。”
“若是卖的好便进入市场,若是卖不上价,就打算跟着那个外商去外面做生意,把家里的生意交给自己的妻子打理。”
姜娇儿指着卷宗上的一处道:“他妻子的娘家是邻村的,隔得也算远,所以案发之后并没有及时赶来,而是等到王炳等人都定案了才知道此事。”
“这事儿也是他们事后补充的,这都是主家告诉妻子娘家人的。”
“在大火之后,我看过卷宗,上面记载的是没有贵重物品丢失,所以排除了入室盗窃,再加上这户人家人缘不错,也排除了结仇结怨的报复谋杀。”
“线索毁于大火之中,没有蛛丝马迹,所以王炳才判定为失火案。”
沈鹤听她娓娓道来,抓住了重点,问:“可这卷宗上并没有写明古香缎等货物是否存在。”
姜娇儿颔首:“没错,所以这就是我看了一天,看出来的疑点。”
“一匹古香缎市面价格在五两左右,云绫锦和浮光锦的价格在十五至三十两,他若是做生意自然不可能只囤几匹数量的货,至少也是十匹起步。”
“如此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数额。”
“可这卷宗上却无记载。”
姜娇儿放下茶盏,“当时断案的人忽略了这一点,并未想到这一层,只清点了贵重之物和原有的布匹,所以才给人一种意外失火的错觉。”
“可事实上,应该是早有预谋。”
沈鹤点头应声:“我立刻派人去查。”
“不,此事过去几个月,已经不好再调查了,若是你派人前去调查,恐怕会惊动幕后的人。”
“那怎么办?”
“让凤娥去。”姜娇儿勾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
冯凤娥临危受命前往仿古村调查失火案。
三天之后返回正源府时,脸色却十分难看。
沈鹤与姜娇儿都在王府里等着她的消息,冯凤娥回来后脸色愠怒,甚至来不及喝口茶就扔出两张图纸来。
“简直太可气了!”
“你知道我查出什么了?”
姜娇儿一脸疑惑的打开了图纸,图纸上是两张画像,一张画像上的人是那日周沫提及的与他一起护送银两到永泰钱庄的人,额头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月牙痕迹。
而另一个,姜娇儿并不知道。
“你查出来这两人是谁了?”
沈鹤问,将信将疑的看她。
冯凤娥吸了口气:“是冯家的人。”
这个答案出乎两人的意料之中。
冯家……
姜娇儿再想起来的时候,感觉仿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冯家已经离开正源府近一年光景,当初居家迁移之后就再没有下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出现。
冯凤娥指着额头上有月牙印的男人说道:“这个人,我曾在二叔身边见过。”
“我这次去仿古村调查,村民都说火灾是个意外,和王大人说的相差不多,但唯一不一样的是,其中有一个人提供了一条线索。”
“在火灾发生的前半个月,一个自称是外商的人来找这家人做生意,说想购买他的古香缎,而且是全部收购。”
“但火灾发生后,这人就凭空消失了。”
“因为以往也有外来的外商,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
姜娇儿沉眸:“这画像你怎么得来的?”
“我自个儿画的。”冯凤娥仰起头:“我让那人告诉我对方长什么样,他凭记忆描述,我凭手感画。”
姜娇儿惊讶:“你还有这本事?”
“我是杂家,多少都沾点,就是都学艺不精。”
冯凤娥有点小窃喜,随后又正色起来:“言归正传,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冯家做的,杀人越货,抢走了人家的货转手倒卖,不花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