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怀泽笑声戛然而止。
他想过沈鹤会给他定罪,或是私售兵器或是毒害王妃,可怎么也没想到会给他扣下一个敌国奸细的罪名!
海怀泽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换上的是凝重。
通敌叛国诛九族,他一人死不足惜,可牵连家人便是罪过。
再者,他还是海家的人,虽是旁支,可身上也流着海家的血!
海家在他身上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无异于是磨灭了海家的一切!
海怀泽肆无忌惮是因为他知道背后的那位纵然不拿他的性命当回事,可也不会牵连海家。
沈鹤平静地望着他,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化,最后愠怒喝道:“你胡说!”
“沈鹤,你为了给我定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与代国人相互勾结,不是敌国细作是什么?”
“什么代国人?”
姜娇儿冷笑,故意说道:“别装了海怀泽,裘老五是代国人,你与他日夜相处,本宫不信像你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不知道。”
“更何况你那批兵器不就是卖给代国的吗?”
海怀泽愣住,眼神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芒,不可置信道:“你说裘老五是代国人?”
他脸上血色尽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海怀泽摇头:“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追究下去,对方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
“海怀泽,你已是穷途末路,若你如实招来本宫答应你,此事不牵连海家其他人。”
“你若是不说……”
姜娇儿顿了顿,“后果自负。”
海怀泽垂首,挣扎犹豫着,“我……”
见他犹豫,姜娇儿试探出声:“湖州藩王?”
海怀泽眸光闪烁了几下,点了点头。
姜娇儿长长吁出一口气,“你是如何与湖州藩王搭上线的?或者说,你一直都是他的人?”
“不是。”海怀泽摇头,“我并非是谁的人,下蛊之事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毒不是我给你下的。”
海怀泽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而后道:“海家理应继承海将军的一切,不该被沈鹤占有,即便是圣上旨意,沈鹤也应当将海家的一切主动归还!”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
姜娇儿抿紧嘴唇:“这与你勾结湖州藩王并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如果不是这一切,我不会沦落到与裘老五为伍,更不会因此知道湖州藩王在私自贩卖兵器!”
海怀泽厉声道:“我是不知道裘老五是代国人,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牵线。”
“可事已至此,该缴纳的都被你们缴纳了,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姜娇儿点头:“好,签字画押吧,本宫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
她与沈鹤转身离去,盛宏拿着口供书进来。
海怀泽沉默片刻,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指印。
盛宏拿着口供书离开,海怀泽望着他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声。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都说了,那位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物,你又怎会觉得我真会招供?”
姜娇儿与沈鹤离开牢房,一路走出来,她如释重负。
心头最大的隐患终于解决。
“海怀泽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走了歪路,相信也是大有作为的人。”
沈鹤感慨,回想起在正源府时他韬光隐晦的布局,险些让他和姜娇儿都陷入绝境。
那运筹帷幄的姿态,饶是沈鹤也不如他。
可偏偏,这样的人刀尖刺向的是自己。
南宁府城的事情总算落下帷幕,湖州藩王私售兵器一事由盛宏上奏言明。
裘老五继续关押在牢房之中,他的身份特殊,暂时不能将他如何。
缴纳上来的兵器都将等圣上裁决之后,押送回京。
南宁府城遭到迫害,村庄被屠,盛宏也需要帮助百姓重新修建,再给予一定的补助以此来缓解百姓心里的痛苦。
但南宁的账本上清晰明了,所剩无几,基本都是盛宏倒贴进去的。
眼下纺织厂的生意还没盈利,一时半会儿,盛宏也拿不出钱来。
姜娇儿答应从正源府拨款给他,以助于他扩建南宁府城。
……
府衙里。
月色高高挂起,蝉鸣蛙叫,十分热闹。
院子中央摆了一张大圆桌,十几道精致可口的菜式摆在桌面上。
众人齐聚一堂,把酒言欢。
黑铁军另开一桌,沈鹤发了话,今日无忌,敞开了喝!
“莲莲呢?怎么还没来?”
姜娇儿环视一圈,盛宏指了指厨房方向:“说是还有一道菜,让咱们先吃。”
“让她赶紧来,这么多菜足够了,别再操劳了。”
姜娇儿朝翠萍说道,盛宏起身:“还是我去吧。”
姜娇儿没有阻拦,盛宏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厨房里,莲莲挽着袖子,刚好呈上罐汤。
“大人怎么来了?厨房油烟重,赶紧出去吧。”
“王妃让你赶紧过去,我来帮你。”
他说着伸手去端,莲莲往后退了一步,“大人先行,这罐子烫手。”
盛宏没吭声,但手上的动作没停,接过她手里的罐,滚烫的热气骤然袭来。
盛宏咬紧牙关,端着罐汤转身朝外走去。
莲莲跟在身后,看着他将罐子放下,不动声色的把手藏到了桌下。
“这是鸽子汤,补身子的。”
莲莲给姜娇儿盛了一碗,“王妃如今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多喝两碗。”
姜娇儿笑着应声,给她使了个眼色:“给盛大人也盛一碗,盛大人受了些伤,也得好好养养。”
“不用麻烦了。”盛宏刚拒绝,一碗盛好的汤就搁在了他面前。
盛宏垂眸,轻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