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各地挑选的秀女逐个进宫,经过几轮筛选剔除后,文康帝留下了六人。
正六品才人四人,正五品美人一人,正四品婕妤一人。
而这其中这位婕妤,还是姜娇儿和沈鹤的老熟人甄艳茹!
看着京都来的密报,姜娇儿不由地叹息了声:“怎么会是她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无回头路。”
“陛下需要子嗣,朝中大臣日日上奏,此次进宫的美人和才人之中不乏有将相之后,陛下断然是不敢将目光放在这几人身上。”
沈鹤意味深长,继续说道:“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官位不高却有用,既不会产生权利的争夺,又能让陛下掌控。”
“他根本不在乎甄艳茹是谁,他在乎的只是甄平远的位置!”
姜娇儿面露惋惜,文康帝选人,由不得甄艳茹拒绝。
只可惜了这如花般的女子。
九月底的时候,圣上起驾回宫,南宁府也传来了好消息,纺织厂经过两月已经开始盈利,姜娇儿拨款给盛宏的钱也投入到修建之中。
秋收时节,农户们忙得不可开交,大街小巷上随处能看见背着满满一背篓稻子的村民。
今年的粮食又不用愁了。
百姓丰衣足食,便是姜娇儿和沈鹤最期望见到的一幕。
入了秋后,时间便越发快起来,转眼间就入了寒冬。
窗外的金桂铺满一地,树上的枝丫从光秃秃到冒出几颗红梅花瓣。
天空里雾气弥漫,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才真正是寒冬的来临。
姜娇儿的肚子已经高高耸起,因为怀的是双胎,此时行走已十分困难,再加之外头下了雪,地面湿滑,大部分时间也就在屋内来回走动。
生产日大约是在一月中旬,恰逢过年,沈鹤便不愿让她再操劳,今年的年关和孩子们的生日都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越临近姜娇儿的临产日,沈鹤就越紧张,索性不去军营,日日守在她身边。
“说起来,咱们的孩子好像都在这个时节出生的。”
“是啊,大约是和冬日有缘。”姜娇儿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近日可有云升的来信?”
沈鹤摇头,沈云升已经很久不曾来信了,要不是京中暗探有一直传回他的情况,沈鹤都要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
“许是不太方便,我听闻大皇子病得很厉害,自打夏末时在行宫感染了风寒之后,身子就一直亏损,迟迟没有痊愈。”
“如今朝中正是动荡的时候,大皇子又病了,不少人都将目光锁在了后宫上。”
姜娇儿点头,握住沈鹤的手:“他定也是难熬的,今年生日不能和知宝、小甜一起过,咱们也别落下孩子。”
“我让翠萍准备了些衣裳和吃食,你寻个机会让人送往京城。”
沈鹤点头:“我知道,你且安心养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正说着话,刘南星带着沈小甜前来给她诊脉。
“再有几日便到时间了,到时候若孩子不出来,老夫便以银针催动,王妃不用担心。”
“有您在,自然是不担心的。”
姜娇儿抚摸着沈小甜的头,冲着刘南星一笑。
“安胎药还是要继续吃的,固本培元,对生产之后也有很大帮助。”
“好,我知道了。”姜娇儿点头应下,进遵医嘱。
“娘亲,今年二哥不能回来,我给他备了些东西,娘亲你替我交给二哥吧。”
沈小甜又长高了些,说话字正腔圆,透着几分干脆利落。
褪去儿时的青涩和稚嫩,香香软软的小棉袄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姜娇儿看着竟有几分感慨。
“给你爹爹,让他明日就找人给云升送去。”
姜娇儿发了话,沈鹤不敢不从。
沈小甜给的还是一些药丸,有毒的、解毒的,强身健体的,各种各样。
这大概就是医毒双修的厉害之处吧,毒药解药,信手拈来。
……
沈云升从大皇子书房里出来,大皇子消瘦得很厉害,整个人脱了相。
双眼乌青发黑,脚步虚浮,若不是大夫说只是身子亏损了,沈云升都要以为他中了毒或是得了不治之症。
准备离开大皇子府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小太监,轻车熟路走到香炉旁点了香,一股浓烈的香气骤然弥漫在书房里。
“这是什么香如此浓烈?大皇子咳得正厉害,你们还点香?”
小太监面露惶恐,正欲解释,就见李宗衡摆手,“无碍。”
“此香是父皇御赐,由太医院调配的安神香,效果很好。有了这香,我近日来睡得都很安稳。”
李宗衡面露疲惫,将小太监唤过去伺候他更衣。
沈云升走到案桌前,用手捻了一小撮香,凑到鼻尖嗅了嗅,脑子忽然有些眩晕起来,身形晃动,他连忙往嘴里塞了一颗清心丸,才恢复过来。
沈云升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香,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快步离开了大皇子府。
安神香怎么会有摧残神志的作用?
沈云升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到身后紧锁的一道视线,在他离开后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他发现了?”文康帝和善的眉眼上浮起一丝戾气。
“果然是他俩的孩子!”
文康帝冷笑:“上次劫走信件时,朕就知道他定是猜到了什么,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心思缜密,竟发现了噬魂香的秘密。”
“此子,是留不得了!”
文康帝感叹一声,眼中露出几缕惋惜。
夏义目光闪烁:“陛下,他可是沈鹤之子,若是无缘无故就……沈鹤恐不会善罢甘休!”
“朕知道,所以朕会名正言顺给他一个理由。”
文康帝眯起眼,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
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正源府那边也差不多到日子了吧?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