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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晦(3 / 4)

她轻轻唱道:“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突然筝弦断了,一时竟哽咽住了,再也无法启唇歌唱,眼泪如天边的雨水倏忽滚落下,无声地落在弦上。

而她面对的馆门口却站着一袭青袍的玄凌。窗外的雨还在下,下得那样大,饶是李长为其举了伞,而他身上的青衣也不免洇湿了,一朵一朵仿佛暗色的花盛开在那锦衣上,又仿佛是何人的一场梦,黄粱无稽,也只是一场梦罢。

“陵容……”

玄凌站在门口就那样注视着眼前的少女,深邃的目光在雨色朦胧下却是显得那般的怜惜心疼,他的唇微抿着,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而她却只能坐在门槛内,坐在室内的烛火斑驳下,静静地流着泪,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目光脆弱如在狂风暴雨下的一株娇花,微微颤抖着。

他一怔,随即沉默良久,终究他迈过门槛走了过来,却一把抱住了少女。

“陵容,陵容……”

玄凌抱住她徐徐叹息道:“你究竟要朕怎么做……要朕怎么做……”他的怀抱有力而刚强,那揽住陵容的双臂仿佛钢铁,可他亲吻着她的泪水,他喃喃着,眼眸的深处却那般无助而凄然。

“……皇上……”她泪如雨下,紧紧地抓住玄凌胸前的衣襟,“皇上、皇上……”

仿佛要将满心的怆然和委屈都要说与他听,可话到嘴边却只能逸出玄凌的名字,又仿佛只有这两个字将她心头的一切能全部说尽。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的。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眼底带着深刻的疼惜,轻轻地拂过她的颊边,“李长说,你病了,难道连药不知道吃吗?”

陵容倔强地望进他眼底,似乎要道尽一切,可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咬住下唇,以一种倔强又哀婉的姿态徐徐道:“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玄凌不由叹息,环抱着少女叹息道:“朕是生气。”他用力地箍住陵容的细腰,恨声道:“朕也想就不管不顾,你是生是死,朕本想心狠些,可朕……到底是承诺过,也到底舍不得。”他眼底里是淡淡的无奈与哀怜,随即俯首亲吻上少女浅色的唇。

唇齿交融,相濡以沫。

陵容柔若无骨地软在他怀中,鲛纱挡住了室外的风雨如晦,却挡不住室内的春色如许。

在身体到达最痛快的顶峰时,陵容轻轻搂住玄凌,仰着纤细脆弱如天鹅般的颈子,她颤抖地轻声道:“纵被弃,不能羞。”

玄凌一时瞪大眼睛,更加用力地拥抱,二人抵死缠绵。

红绸翻飞,馆内的那尊鎏金百合铜鼎焚着幽幽的蜜兰香,甜美如蜜的香气混着兰花的幽香在清冽雨气中格外悠久弥长……

夜已深,雎洲馆里寂静得连窗外已止的雨水‘叮咚’地敲打在窗棂上的声音都可清晰分辨,玄凌瞧着身边的少女沉睡的模样看得有些失了神。

她的眉目淡然如水墨勾勒,铅华不染而尽显素姿,素来明澈得几乎可映衬人心的瞳子此时却闲闲合上,只留下那扇子一般的羽睫荫下一片温柔的阴影,眼角有些飞扬,却并不明显,也因此只显得清艳而不会凌厉逼人,她的发丝柔软而漆黑,像是一匹极上好的缎子泛着鸦羽的色泽,散在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

玄凌忍不住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已经睡熟了的少女的脸颊,肌肤蕴凉,触之却不会太冷而是淡淡的,温度适宜,大抵所谓的‘冰肌玉骨清无汗’就是这样的了吧?

烛火下,妖冶的灯火却格外衬得少女的容颜如玉,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忽然想起少女那单纯而认真的一句话,玄凌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陵容,你是极美好的。

玄凌目光温柔地看着沉睡的少女这样想着。

少女唇角动了动,倏然喃喃出一个几乎听不清的名字——玄凌,玄凌的目光一怔,随即是更加的深邃而温柔。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微微地将唇落在那白皙的脸颊庞,唇角逸出一丝无声的叹息。

然而起身的一瞬间,却恍然看见少女软枕下的一角素锦。

玄凌不仅讶异,素锦是玄凌赏给她的众多物品之一。

只是对于少女而言似乎素锦的意义不太一样。

玄凌知晓少女的绣工天下无双,更被他多次赞誉为‘针神’,所以赐下了珍贵而平滑的素锦,其实也只是供她一笑罢了,却不想少女偏偏对那看上去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的素锦珍重至极,每得一匹都会极欢欣的。

而同样大多是玄凌赠下的素锦却最后大多都回到了玄凌手里,可以说如今玄凌上下除了那件龙袍之外,其他的竟差不多全都是少女赠给的他的素锦物什,这也让玄凌只觉哭笑不得,又觉其单纯可爱,对玄凌一片真心以待。

玄凌也不由有些好奇,这一角素锦又绣的是什么,竟会让少女如此珍视地放在枕下。

玄凌小心地将那块素锦拿了出来,所幸他动作小心并未惊醒少女。

而等玄凌细细一瞧,却是心头一愣,然后就是满心的复杂难言。

柔滑如羽的素锦上以细密的丝线一针一针地绣出了一副人像,像中的那人一身白龙鱼服上被绣此像的人仔细地绣出了每一寸的暗纹,纤毫毕现;发如墨,而发被挽冠在了一个金龙玉冠,纵然那像中人面目并未绣出,可玄凌依旧一眼便认出那人便是自己,那是初遇时自己的衣着服饰。

玄凌心头复杂,他为少女的痴,为少女的情而震惊而感动,更疑惑为什么没有面目。

以陵容的针法又怎会勾勒不出玄凌的容貌呢?

所以她为什么选择空着面目,而精心绣制衣服发饰呢?

玄凌疑惑,不得其意,遂悄悄起身,披着衣袍出了殿。

殿外夜风如徐,吹动雎洲馆檐下的玉花铃轻响,那声音极美妙,却根本无法与陵容的歌声相提并论。

李长一见玄凌出了门,疑惑的上前说道:“皇上?您怎么出来了?这天还早呢,夜风凉您仔细身子。”

玄凌见着他还瞧见在一边已经醒了的漪兰,随即对他二人拿出了那幅人像,问道:“你们可明白这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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