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定是出了远门,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楚夕思忖片刻,将春梨唤了进来。
“女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将伺候舅父的小厮找来,说我有事问他。”
春梨闻言一愣,不由担心道:“女公子找那小厮作甚,若被家主知晓定又得挨罚。”
楚夕莞尔道:“无妨,此事很重要,即便舅父知晓也不会怪我的,你只去寻便是。”
见春梨依旧迟疑,楚夕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
话已至此,春梨只好答应,随即退出屋去。
待春梨走后,楚夕双眉微蹙,摸了摸头上的发簪,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春梨将人带来,见那小厮伏身跪趴在低声,楚夕缓声道:“你便是舅父身边的小厮?”
“...是”
“那舅父出门怎未曾带你一起?”
跪着的人沉默不语,楚夕知晓其防备自己,好在她早已找了说辞,故而开口道:“我有件事想拜托给你。”
小厮闻言一顿,随即开口道:“女公子有事请吩咐。”
“你既在舅父身边伺候,想必知晓我前些日子惹了他不快,便也不敢提及,本想等过几日舅父气消后再去求他,谁知今日大母却说舅父近日都未能归家,是以我思来想去,只好以信告知。”
深深叹了口气,楚夕接着道:“可否劳烦你替我将信寄出?”
听完楚夕所言,那小厮老实答道:“回女公子,此事小人恐无法帮忙,只因家主并未告知小人他去何处。”
“什么?”楚夕故作惊讶道:“舅父连你都未交待一声?”
“...是”
又想到什么,楚夕出声道:“那位淳于先生呢?他一直在舅父身边,定是知晓的吧。”
家主临行前只交待自己看好女公子,莫要她再逃出去,如今看来女公子尚且安分,想必是当真有事想告知家主吧,思及此,小厮开口道:“淳于先生与家主一道离开了。”
楚夕神色一滞,随即佯装苦恼道:“淳于先生竟也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就不曾提过去了哪里?”
见楚夕声音带着颤意,小厮有些紧张,思忖片刻后开口:“小人记得临行前淳于先生曾对家主说他离去时已派人盯着,想必家主所去之处淳于先生应是才去过的。”
心下一慌,面上却不能表露,楚夕强忍颤意道:“那便罢了,你先下去吧。”
待人离去,楚夕呆愣的坐在椅子上。
淳于阳与舅父一道离开,去了淳于阳不久前去过之所,这些消息杂糅在一起,都昭示着一个极大地可能:舅父去了玉林。
可他为何突然去了玉林?因为宋朝?不会的,即便知晓自己与他那段境遇,可在自己决绝的表示二人了断后,舅父绝不会浪费之间追究,可玉林还有什么值得他亲自前往的呢。
方才那小厮说淳于阳派人在盯着什么,盯着...什么,难道是...铁矿?
楚夕突然一惊,推算着淳于阳来玉林的日子,恰好是宋朝他们发现铁矿之时,如此便解释的通了,可铁矿之事如今还被搁置,若舅父知晓恐怕会生事端,思忖片刻,楚夕突然起身来到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良久后放下笔,将信封好,轻声唤春梨进来。
“你将这封信寄去苍梧,上面写了寄往之处。”
春梨见楚夕神色沉重,下意识接过信,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可若是门口小厮问起该如何?”
“无妨,他们若要查验你给他们看便是”,楚夕说道:“但记住,越快越好。”
春梨颔首,转身向外跑去。
望了眼屋外,楚夕心中叹息,但愿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