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却是你的不堪重负。”
宋朝闻言眼眶一红,他不愿楚夕继续说下去了。
那些隐于心中的难堪,是自己仅剩不多的自尊。
“别说了,你...莫要再说了......他们说的皆是事实,若不是他们,我的确活不到现在,是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望着眼前的宋朝,楚夕有些心疼。
苦难将入世之人脖颈折断,可楚夕想让他抬头。
“那些人的确救了你的命,可成为如今这样正直勇敢的宋朝,亦有你的功劳,故...你可以放过自己。”
宋朝很长一段岁月里都觉得继父并未说错,自己的存在好像折损了许多人的命数,阿父阿母皆没了性命,只留自己活了下来,可是自己活下来又有何用处呢?于是他将所有人的话听了进去,依照他们所想而活,这样,应该不会有错。
可楚夕却说,自己也是有功劳的,在成为宋朝的岁月里,自己并非罪恶,也有用处。
一直梗于咽喉处的那声歉疚,今日终于被自己咽了下去。
“......好”
两人于厢房处无声的坐着。
过了片刻,宋朝情绪恢复了些。
许是觉得有些狼狈,宋朝缓声开口问道:“对了,宁娘子可有说起何应新妇曾提及过何应腿受过伤?”
楚夕微愣。
“你如何知道的?”
“当真有伤?”
“嗯,我问起宁娘子可还记得些细微之处,她说何应新妇提起过何应腿上好像有伤,鞋子也染了许多泥。”
“...那边没错了。”
“何应是杀害萧郎君的凶手?”
“是与不是还不知晓,只是这衙门,何应得再来一趟了。”
***
今日楚夕见徐媪神色困倦,猜测她昨夜定又熬夜了,便让陈岐先送徐媪回去休息,自己在饼铺等他回来。
陈岐本有些担心,但想着徐媪家不远,自己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便搀着徐媪离去。
谁知陈岐离开后不久,宁羌便过来了。
“楚娘子。”
“宁娘子,你来了。”楚夕开口道:“还是要三个花饼?”
“难道奴与娘子就只有花饼的交情?”
“自然不是”楚夕莞尔道:“宁娘子找我有何事?”
“奴骗娘子的,就是为了花饼之事。”
“......”
“哈哈哈,见娘子吃瘪奴倒是挺高兴的,楚娘子为何总不爱笑,明明笑起来是极好看的。”
楚夕哑然,心道你不是也不常愿意笑吗。
“宁娘子今日来总不会是要看我笑话的吧。”
“奴不逗娘子了,虽说之前来娘子处买花饼多半是为了递消息,可这花饼也的确美味,我那些姐妹都很喜欢,故奴今日来便是打算将娘子所剩花饼都买了去。”
“那自然好。”
楚夕闻言极是欢喜,只是余下的花饼有些多,思忖片刻,想着雨香阁也不远,于是开口道:“这花饼还是有些沉的,我帮娘子拿些吧。”
“那便有劳娘子了。”
两人结伴往雨香阁走去。
因楚夕去过雨香阁,担心怕被认出,宁羌便领着她去了后街的偏门。
“听闻宋县丞抓了何应?”
“是啊...”
“可奴所认识的何应,应该没有杀人的胆子。”
“但何应即便不是凶手,也定与此事有关。”
两人就这样一路闲聊着。
谁料刚行至后街,突然间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径直向二人撞了过来。
宁羌更瘦弱些,因这冲撞狠狠摔倒在地,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
楚夕亦被撞了个趔趄,只因手撑住了一旁的墙壁才避免摔倒。
而那冲撞之人亦有些发懵,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待看清面前的两人后,来人不由眯紧双眼,开口道:
“还真是巧了啊......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