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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令(二十)(1 / 2)

最终岑笙派去的人并未在城内找到刘永与那位神秘人的踪迹。

宋朝猜测二人或许逃出了城外。

何应现如今押在大牢里,需待冯佑归来,再行判处。

事情有了真相,百姓总算得以安眠。

宋朝望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深思,那位唤作“灵之”的人是何目的还不清楚,还需禀明夫子才是。

冯佑来信说过几日便会回来,只是不知会带回怎样的消息。

不过总算告一段落,宋朝并未忘记那日所言,将公务处理好后,起身去了十二巷。

今日楚夕与宁羌去看望何应新妇。

原来那妇人名叫石兰,是个极温婉的名字。

奈何世人不愿费心牢记,只将她唤作“何应新妇”。

二人手持一支玉兰,身着缟色襦裙。

曲身将玉兰置于坟前,楚夕默默望着坟墓。

不知这样的真相能否告慰,但也算于你有了交待。

或许往后很长的岁月里,女娘依旧无法恣意的活着。

可若有来生,愿汝得遇良人。

察汝之辛,慰汝之伤。

若有来生,石娘子,请一定珍重。

又与石娘子说了些话,二人相携下山。

宁羌额上的伤快要痊愈了,只是余下淡淡的疤,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楚夕本以为宁羌会很在意,哪知她得知后只淡漠一笑。

“奴倒巴不得那些人心生厌弃,便也不必在其中虚与委蛇。”

“宁娘子,你为何会去雨香阁呢?”

这是楚夕一直以来的疑惑。

宁羌无论从相貌还是谈吐,亦或是周身弥漫的感觉,都不像是位普通伶人。

更像是门户中受过教导的女娘。

奈何宁羌以往太过冷情,楚夕唯恐冒昧。

如今经此一遭也算熟稔,思虑片刻,楚夕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奴的阿母为家奴,与主家珠胎暗结有了奴,便将我们母女藏匿于庄子中。直至一日,主家正室知道了奴与阿母的存在,趁主家不在,便将奴与阿母赶出了庄子,那时我们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间只好进了雨香阁。”

“那你...阿母如今在何处?”

“死了...”

“......”

“她已经故去许多年,奴也早已不在意了。其实自打成为伶人的那一刻起,奴对余生,已无期许。”

终是碾于尘泥里,无情无爱亦无殇。

“宁娘子”

“...嗯?”

“你想在雨香阁中一直呆下去吗?”

宁羌不解楚夕何意。

虽不喜为伶人,可于此中数年,心中早已没有起伏。

如此这般,虽无欢喜,却也无恙。

见宁羌神色有些沉,楚夕缓声开口道:

“是我有些冒昧了,只是方才娘子说对余生已无期许,我以为并不是。”

“楚娘子此话何意?”

“我好像还未同娘子提起我的故事。”

“...”

“我因向往自由而离家,以为了无牵挂,不为外物所累,便可自在而活,族人道我冷情,我亦以为如此。可来玉林后,看见刘永滋事,我会愤怒,得知萧原身死,我会酸楚,知晓石娘子怯懦,我亦会哀伤。我发觉我与世间并未相阻,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欢喜。”

“娘子告诉奴这些是何意?”

“闲聊罢了,只是突然发觉,我与宁娘子,实为一种人。”

“呵,奴这等卑贱之人,如何能与娘子相论。”

楚夕闻言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宁羌。

神色认真的开口道:

“宁娘子,在面对刘永,何应,石娘子之事上,你我不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吗?”

“.....”

“是以,请娘子勿以卑贱自拟,世间许多人,皆不如娘子。”

宁羌闻言,突然有些酸涩。

世人皆唤她们作伶人,久而久之,她们亦以奴自处,仿佛生来卑劣。

可今日,楚夕说许多人皆不如她,她有些委屈。

原来自己亦可与世人作比,不再是伶人宁羌,而是宁娘子。

“多谢楚娘子愿与奴讲这些,奴...很感激。”

“那宁娘子便考虑看看吧。”

“......考虑什么?”

“考虑...要不要成为宁羌而活着。”

***

宁羌并未回答楚夕,楚夕也不意外。

久处泥淖中人,莫说挣脱,即便迈步已是不易。

她亦不会强迫,只因救赎仍需凭借自己。

如今何应押在牢中,刘永离开玉林,楚夕身边暂时没有了危险。

于是她拒绝了陈岐的保护。

恍然间霜降已至。

楚夕来玉林已有月余,昭陵的记忆似已流淌经年。

而令人欢喜的是,这些时日,自己只觉山青水秀,风淡花香。

霜降过后,天气便会愈发寒冷。

楚夕打算回家领徐媪添置些厚衣。

谁知行至十二巷口时看见了宋朝。

距上次相见已有十日。

这些日子里,楚夕忙着花饼铺子,宋朝忙着何应的案子。

两人皆温和度日,佯装寻常。

可心底却留有缝隙,亟需修补。

“楚娘子”

“...宋县丞”

又一次相视无言。

只是这一次,宋朝拾起一些勇敢,一些足够开口的勇敢。

“娘子...眼下可有空?”

“...有的。”

“那可否随下官去个地方?”

宋朝带楚夕去的,是城西山坡旁的一条湖边。

眼下河边草木已枯,然湖水却依旧汩汩流淌,于这宁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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