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前些时日被王爷抓回来之后,大闹一阵之后转了性子,明白了王爷对她的好?
想到这,侍卫脑袋一紧,恭恭敬敬将人请了进去。
王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主的脾气出了名的不好,现如今好不容易转了性子,要是让她再受半点不顺,万一心情不好,又要闹起来,那不得天崩地裂。
将沈姝玉带到姜策的寝殿之前,侍卫这才退下,不敢过多停留。
沈姝玉看了一眼几乎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侍卫,好像是身后有厉鬼索命一般,抽了抽眼角。
抬头看向高大的房门,有些犹豫。
姜策为人警醒,疑心最重,按理来说,她刚刚在院子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和说话声,他应该能听到才对。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还在生气?
沈姝玉稳了稳心神,不停在心中给自己洗脑,姜策是决定自己将来能否自由行动的关键,一定要抱好这根金大腿。
一定要乖巧,不能惹怒了他。
一定要安顺,树立良好形象。
……
沈姝玉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股对姜策又恨又怕又犹豫的复杂心绪给压了下去。
“咚、咚。”抬手敲了敲门。
沈姝玉整理了衣襟,挤出一个笑容,乖乖巧巧站在门外。
等了片刻,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难不成是睡着了?
沈姝玉疑惑,想起上辈子,姜策这样警惕的一个人,草木皆兵,一丝动静都能将他惊醒,怎么可能没听到?
沈姝玉抿唇,抬手刚想再次敲门,加重了些力道,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推,房门就已经被虚掩着被打开。
沈姝玉往里头张望片刻,屋内还残留着一丝好闻的草木香,和她栖锦阁中所用的香为同一种。
没多想,提起貂裘走了进去,屋内没有烛火,只有虚虚晃晃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地上,让她能大致看看屋内的环境。
寝殿内非常简洁,穿过一扇鎏金碧玉屏风,就已经看到了内室的场景。
沈姝玉悄声唤了一声:“姜策……?”
“嘎吱——”
一阵黑影翻窗而入,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翻了进来,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
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人手持利刃,月光之下,利刃上的血腥红得刺眼。
沈姝玉惊慌,瞪圆了一双杏眼,正好与来者猩红的眼眸对上。
她能明显感受到,来者带着强烈的杀意。
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刺客!
沈姝玉小脸瞬间煞白,深吸一口气,刚想叫喊出声,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冰凉刺骨的大手就捂住了沈姝玉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隔空干瞪着他,又急又怒。
手上浓厚的血腥味差点将她熏得两眼昏花。
“你在这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暴戾。
唔?
这是——姜策!?
沈姝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双姣好的杏眸中满满都是恐惧和愤怒。
姜策感受着手底下少女柔软的面部肌肤,像是上等的丝绸,绵密细腻。
眼中的猩红一闪而过,声线低沉:“你不乱喊,我就放开你。”
沈姝玉连忙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脱离了大手的控制,恢复自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少女原本粉面凝脂般的肌肤,也留下了红红的印记,却更是为她再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气质。
姜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将心中那股滔天的情绪压下。
他刚刚……有那么用力?
半开的窗户月光洒落,落在沈姝玉身上,给她镀了一层光辉。
她围了一件毛茸茸雪白白的貂裘,更衬托得她身量娇小,娇俏可人,一张芙蓉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兔子。
姜策抬掌,一阵旋风而过,室内的烛火已经亮堂了起来,将室内照得虚虚晃晃,也为沈姝玉吓得惨白的脸增添了一丝血色。
姜策不知什么时候也将黑衣脱掉,那股浓稠的血腥味倒是少了不少。
姜策阴沉的面色依旧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暴戾。
看向站在他寝殿内不知所措的沈姝玉,又道一遍:“你来这做什么?”
男人抿着唇,面色上是冷淡得万年都化不开的寒冰。
上一次她主动来找自己,还是来求着让她出去赏花,他答应了,她却借着赏花的名头出逃。
现在才没过几天,又要开始了么?
一想到这,男人本就冷漠的脸更加冰冷。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将眼前娇俏的女人藏起来,拧断腿,禁锢在自己身边,直到哪都去不了。
沈姝玉抬头,强忍着内心那股惧意望向前方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一脸嗜血暴戾,身上还有未曾消散的血腥味,虚黄的烛火在他脸上跳动,给他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阴霾。
这么晚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一身血腥,经历过后来动荡的乱世,沈姝玉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得出来他是去做什么了。
沈姝玉后退了一小步,惊慌失措:“我…我来找你…”
男人睁开森寒的眼睛,倦怠看着面前娇俏的少女,狂风暴雨呼之欲来,几乎要将屋顶都掀翻。
“什么事?”
沈姝玉一顿,她本就娇气,再加上在栖锦阁娇养了两年,肆意妄为惯了,只听得了别人捧着哄着,哪里听过这样冰冷的话。
稳了心神,想到自己来到着的目的,刚想开口,却瞥见姜策手掌上那条蜿蜒可怖的伤痕,低低开口道:
“你受伤了…”
面前的男人危险抬眼,肆虐的暴虐因子稍稍平息,淡淡瞥了一眼手上的伤痕,往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