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以女儿之身入朝,稍有不慎,被发现可就是死罪吗?”南辰愣了半晌,问她。
南浔低着头,心中也有些忐忑,“我不入朝,女儿身就真的能瞒一辈子吗?我的女儿之身,太尉府手握的八十万将士,哪个不是我南家稍有不慎便可覆灭的?”
南辰听后一愣,她没想南浔会反问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胸无大志,却也不想一辈子都躲在爹娘身后,如今我因无法争取自己想娶之人,只能跪在这里求爹娘。”
南浔抬起头,看着南辰的眼睛,“可若有一天,太尉府没了那八十万将士,我该跪去哪里求谁?求我姑母吗?那时无子的姑母可还有如今的底气?”
世事无常,如今太尉府的风光,南轻的肆意,南浔的自由全靠着南辰一人。
南府一脉单传,甚至无一帮衬的旁支。
南辰懂,她在问他如何保证一生能护得所有人安宁。
太尉府,无论如何是需要继承人的。
南辰沉默了半晌,问她,“你上次问我心中可有太子人选是何意?”
南浔诚实道,“夺嫡之事或早或晚都会发生,既决定入朝,我想先知道您和娘的想法。”
说罢,她耸耸肩,“实不相瞒,这几个我一个都看不上。”
南辰抿着嘴角,难得未批判她的大逆不道之言。
三人相对无言,许久南辰才道,“你先回去吧,你入朝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回哪啊?”见南辰松了口,南浔梗着脖子问道。
南辰瞪了她一眼,“爱回哪回哪,反正别在我面前晃荡就行!”
“得嘞!”
南浔一溜烟地跑出了书房后,直奔群芳阁,推开扶音的门便喊,“姜时!”
姜时原是背对着门的方向听扶音弹曲。
南浔连着几日见不到人。
他又去了几次赌坊也没再见过齐桓,便只能日日蜷在这群芳阁和扶音一起。
听到南浔的声音,他猛地转过头来,面露惊喜,“南浔!你还知道你有我这么个朋友啊!又好几天找不到你人!”
姜时起身,给了她一拳,很是愤慨。
南浔笑着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吐槽道,“别提了,丞相告得那一状,让我一回家直接被我家老头子关进了祠堂,才刚被放出来就找你了。”
“才出来?那你也真是够惨的。”姜时表示同情,又劝道,“所以说你闲的没事还是少招惹闻家女,没有你在我都快无聊死了!”
听了闻笙的名字,南浔心中一动,挑眉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啊?”
姜时眼睛一亮,“什么好地方?”
姜时跟着南浔来到竹里居门前时,人都是懵的。
“你带我来书斋?”说完,姜时又看了看身旁裸着半边胸的扶音,不确信道,“你带我俩来书斋?”
“昂~不行?”南浔扬着脖子,“怎么?我们不能来书斋?”
姜时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这是闻家开的啊!?”
他看了眼四周,低下头来小声道,“云老来过的学者圣地啊!大皇子之事刚闹得沸沸扬扬的倒霉之地啊!!你皮又痒了?”
“姜时,你怂了?”南浔问。
姜时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何时见我怂过?”他咬咬牙,一把搂过扶音,大摇大摆地闯进了竹里居。
南浔笑了笑,立马跟了进去。
两人招摇的姿态,一入堂内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南浔?她怎来了这里?她认识字吗?”
“你没听说吗?南大将军归朝那日,南浔在宴席上求娶闻家女,被拒绝了,你看她这模样,八成是来找事的。”
“南浔求娶闻相之女?她配吗!?竟还有脸带着阁子里的玩意来闻家产业闹事!”
堂内众人虽言语上对三人诸多鄙夷,可骨子里的恶性,还是让他们盯着扶音的身子移不开眼。
这群芳阁的头牌,当真诱人,也难怪自出阁那日便一直被他二人霸着。
南浔的脸上带着轻蔑,朝着店内喊道,“老板呢?怎没人出来招待?”
“南小将军。”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拱手走上前。
南浔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掌柜的?”
“这家书斋由奴代为打理,南小将军和奴说也是一样的。”管事的不卑不亢。
“哦?”南浔挑了挑眉,就近拿了本书扔在了地上“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管事的蹙眉,刚要再说什么,只见南浔又拿起了一本扔在了地上,冷笑道,“把闻笙给我叫出来,我有事问她,不然我今天就砸了这个书斋!”
管事矗立在原地,犹疑不前。
“南小将军非要找小女,可有何贵干?”闻笙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上隔着帷帽向下看去。
目光所视的是被姜时揽着的扶音。
虽隔着帽纱,但女人对同类的视线最为敏感,扶音妖娆地靠在姜时身上,慵懒地回看了过去。
虽不见真容,却不难看出那是完全与她不同的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与世隔绝,不染尘埃。
扶音心底莫名涌上一股自卑,随即又在心底自嘲一声,“阁子里卖唱的,和相府嫡女有什么好比的?”
她默默收回视线,摆正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闻笙,南浔唇角一咧,“我要做何,你不清楚吗?来问你到底何时愿意嫁给我。”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
宋沂刚踏入书斋便听到这一句,他想着那日宴席上的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上前说道,“阿浔,那日宴席当着皇上的面,闻师妹已经亲口拒绝过你了,还望你有君子之仪。”
听到宋沂的声音,南浔提起的唇角瞬间趋平,她咬了咬牙,回身道,“君子之仪个屁,谁不知我就是个不讲理的纨绔!”
她又说,“何况这管你屁事?我喜欢她,我看上她了,她嫁给我就是早晚的事!”
宋沂听后,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