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你……”那人颤抖着双手指着郝人:“你是郝人!”
郝人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是……”
那人有些紧张地跑到郝人面前指着村外对他说:“快跑!这里没吃的!”
梁爷发了火。
“金雄烈,你干啥!这是新来的村长!”
郝人一听这名字,猛然想起来那个长地人高马大的金雄烈。
“你……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一听郝人成了村长,金雄烈嗷地一嗓子抱住他嚎啕大哭。
“郝人,我想回家!”
郝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发生了啥事?”
金雄烈擦了擦眼泪。
“没吃的,每天都吃不饱,本来没劲儿,农闲赶着我们去大堤,无论男女都要去,好几个人累出病,连个药都没有!”
梁爷笑了。
“这些笨蛋,去大堤上干活,最后工程结束时有肉,没抢过人家,跟人家在一块儿,一个肉都没吃到!”
金雄烈对此忿忿不平。
“你们把灯一关,谁能看清楚?”
梁爷:“那人家怎么吃地满嘴流油?”
金雄烈愣住了。
这时,一群知情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是不是让咱们回到城里啦?”
“这不是郝人吗?”
梁爷朝着他们摆摆手:“各位,这是新来的村长,郝人!大家欢迎!”
啪啪啪!
人们好像习惯了这种模式,平时一个个高傲的脸庞,再不见一点自豪,反而狠劲地鼓掌,想当初在海关,一个个的热烈奔放各有理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怎么短短半年成了这个样子?
“带来了!”
人群后面,两个村民将一个长地好像高粱一样的高个年轻人押到了梁爷面前。
“大队长,范明又偷东西吃,被我们抓到了!”
梁爷指了指郝人:“这是咱们村长!”
村民赶紧放开范明,朝郝人点头哈腰。
“村长好!”
郝人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惊讶地看着范明,现在的他仿佛是一身排骨,几乎不见一点肉,就连眼镜也瘸了一条腿,看着郝人冷冰冰的,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这是怎么了?”
梁爷还没说话,旁边的崔战海急忙开口。
“饿地呗,本来就瘦,来到这里以后吃地可少,每天疯了一般地找粮食,全村的老鼠洞都让他给掏完了,像他这种,连大堤都不敢要,生怕稍不注意就死在那里……”
生怕郝人偏袒,村民也开始叨叨。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帮助他们,但我们自己也要吃饭,你看看我们,我们像吃饱饭的人吗?”
“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哪个不是瘦地跟电线杆一样?”
“若是有吃的,谁愿意让别人挨饿?”
一名村民指了指旁边的妇女:“这是我媳妇,城里来的,我们一家几口吃我一个人的粮食,还要给知情送粮食,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难!”
说着哇哇大哭。
“我们家真的养不起知情……”
郝人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朱棣早就跟他说过,但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人类来源于几家,是基因的分枝散叶,郝人自然感同身受,忍不住也掉了眼泪。
对于这种事司空见惯的梁爷赶紧安慰。
“村长,他们这就是矫情,现在全国哪个不饿?只有他们挨饿?您在这时间长了就知道啦,他们就是装!”
说到这里,指了指他们:“滚滚滚!不要耽误村长用餐!对了,老吴,这几天就要收粮食,盯紧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偷懒!”
“给您备好了酒菜……也给您收拾好了房间……”
郝人点了点头:“好,等下去地里看看。”
村里的学校旁有几间水泥房子。
梁爷指了指其中一间:“村长,就是这里!”
郝人看着旁边的房子,有些疑惑:“这怎么这么像仓库?”
梁爷也没隐瞒。
“是的,确实是仓库,不过……唉!这不是粮食不够吃嘛,所以这些仓库也用不着,再说,住土房子,那都是老鼠、跳蚤、蛇什么的……”
郝人一听,没有再反对这个安排。
“好,就这了!”
吱呀!
房间门推开,里面空间倒是没有这么大,估计是梁爷让人重新在中间搞了个隔间,不大不小,旁边窗户上还有新开的痕迹,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墨水、书本,旁边还放着各种用品,能做到这种程度,可想梁爷费了多少心思,估计是从前村长的住处,所以还有台灯。
郝人大步走了进去。
“梁爷,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大官?”
梁爷:“是,人家有亲戚在省里,那电线直接就拉过来了,咱们村唯一一个通电的地方就是这里,不过,自从上任村长走后,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过。”
郝人将背包放在桌上。
“走,去拖拉机站看看。”
哐当!
梁爷推开院子门,露出里面几辆锈迹斑斑的拖拉机。
郝人:“……这……这还能用?”
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这,还是上任村长利用关系带过来的,要不,咱们连这个都没有!”
郝人:“那平时怎么耕地?”
梁爷:“用牛马或者人。”
哒哒哒!
听到马达声,郝人疑惑地问了句:“怎么附近有机器?”
“哦!”梁爷指了指北边:“那是……布帮在黑水上的巡逻艇。”
说起黑水,郝人想起一件事。
“你们饿了为啥不去黑水捞鱼?”
梁爷笑了。
“村长,一,咱们没有工具;二,官府为了避免出这事那事,不让我们下水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