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打了,我有钱,真的我老婆有钱,我马上回家拿给你们,别打了。”
四周安静下来。
江入年面无表情,看着却很有压迫感。
撤下保安,老板朋友示意店员去安抚顾客,等人少了点,走到江入年身边。
“老赖一个,这段时间天天买醉,来我这儿赊账都不知道赊了几回,连个还钱的影子都没有。”
江入年明白了:“欠多少?”
闻言,老板朋友顿时看向他:“认识?”
“不认识。”
“那你插什么手?”
“我不能插?”江入年模样没在黑暗之中,只听见他慢悠悠地道:“这人不是说他能还吗?我替你去要。”
“……”
江入年拎着储兆祥上车,坐上来之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言简意赅:“喂,住哪儿?”
储兆祥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在江入年无声的压迫下,勉强大着舌头报出一个地名儿。
司机没多问,边看导航边开车。
酒味很冲,闻着不舒服。
两边的窗户全部放下,仍冷风灌进来,江入年把手机拿出来,扫了眼左上角的时间,视线顺势往下拉。
两分钟前,林听给他发了微信。
江入年脸色肉眼可见缓和下来,像一头被顺了毛的狮子。
林听:【旅途平安】
林听:【对了,你去哪儿?要很久吗?】
积压一天的郁结,那些埋怨她的情绪,像是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此时此刻,江入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不管怎么样,只要想到她,心情就会变好。
有什么关系呢。
大不了再暧昧一段时间。
反正跑不掉。
人,迟早是他的。
他回:【不会很久】
又打了一句:
【喜欢了好久的猫,跑了,我去抓】
又删掉。
算了,他怕打草惊“猫”。
江入年侧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男人,神色有些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一反常态地把储兆祥那边的窗户关上。
小区保安认得储兆祥,让司机把车开进去。
江入年没系安全带,直接下车,他走到另一边,随意踢了踢储兆祥裤脚,声音不轻不重:“下车。”
……
沈引弟哭了一整夜,眼睛肿得像核桃。
陆陆续续把她的遭遇说完。
林听心里极为触动,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沈引弟得到想要的生活,应该过得很开心。
沈引弟扯着林听的手,语气带着点恳求:“别走了软软,留下来好吗?”
林听目光停住,神色不明。
这不是第一次。
沈引弟想法很简单,也一直跟她索取,不是此刻,而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去留”成了两人对话中必定聊到的话题。
但没有结果。
每次都无疾而终。
林听心不在焉:“那,那个人呢?”
只有一面之缘。
在林听的印象里,那位储叔叔。
提到这个,沈引弟的模样像是比刚才更难过,又像是难堪,她抹掉眼泪,情绪很重地说:“管他干嘛,死外面最好!”
话音刚落。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沈引弟立刻转头盯着大门,捏着林听手臂的掌心快速收缩,似是条件反射般地,后背随之绷紧。
林听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
安静片刻。
林听站起来去开门。
没什么好怕的,以她现在的能力,应付大部分人绰绰有余。
林听稍作迟疑,想好等会儿要说什么,之后按下门把手。
屋内静默半晌。
门打开的瞬间,林听把头抬起来,看到江入年。
林听和江入年对视。
林听用力地眨了下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江入年?”
江入年嗯了声。
“你怎么在这儿?”林听反应不及,目光停在江入年脸上,直接忽略掉旁边的储兆祥:“你不是登机了吗?”
江入年来不及说话。
林听下一句就是:“你喝酒了。”
江入年神色清明,看上去没有醉态,但林听从他身上闻到似有若无的酒气,便下意识得出这样的结论。
本来也没什么。
还想和她解释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怎么也没想到林听关注的重点居然在酒味上面,江入年顿时哭笑不得。
“没喝,酒味从别人身上沾的。”
江入年一手抵着墙,一手拎着储兆祥。
林听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男人:“你认识储叔叔。”
叔叔?
江入年皱了下眉,而后瞥了眼储兆祥一眼,下一刻,他极为冷漠地撒了手,慢慢地说:“他是你什么人?”
“……”
“吱个声林软软。”眼睫垂下,江入年脸上不带明显的表情,云淡风轻地说:“他在我朋友的场子闹事,欠了债。”
林听看向储兆祥。
江入年动了动唇:“我还以为他是你——”
“不是。”
江入年不再有一丝把储兆祥搀扶起来的想法,手插进兜里:“那行,这事儿怎么处理,你说?”
林听思考了下:“他欠多少?”
这个江入年也不太清楚:“大概五位数吧。”
那还不少。
“所以你是来?”
“要债。”
既然林听和这个男人没关系,江入年的态度随便很多,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所以这笔钱谁来出,你?”
林听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脑子清醒。
“你想多了。”
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