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见她两手空空,淡淡地收回眼。
“你吃苹果吗?”林听顺道拐进厨房,尽地主之谊般地询问:“我这儿有香蕉、橙子,还有西瓜。”
反正江入年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倒不如大方点,好好招待他。
江入年懒得想,只说:“随便。”
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也不生气,林听思考了下,直接把西瓜抱出来,放在厨台上用刀切成两半,然后半个半个往外面抱。
来回分了三趟。
这期间,江入年就窝在沙发上,像个要人伺候的大爷,连抬眼都不曾。
更别说帮忙了。
林听习以为常地接受,抱着半个西瓜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身子稍微倾斜点弧度,正对着江入年。
“吃完西瓜,雨应该会停了吧?”
江入年格外从容:“我哪知道?”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
林听已经快把西瓜吃完了,江入年才挖两口。
像是不太喜欢。
江入年看眼时间,正想跟林听说声晚安就动身,窗户被风吹开,咣地一声撞到墙壁,很响。
以及风穿过枝叶的飒飒声。
林听愣了下,起身往窗帘被吹起来的方向走,江入年忽地拽住她的手,往后扯:“你呆着,我去。”
雨停了。
风不是忽然刮起来的,
江入年把窗户关上检查锁扣,发现螺丝松了。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家里有螺丝刀吗?我弄一下,不然还会被吹开。”
林听表情很凝重。
“气象局刚刚发布了台风橙色预警,让居民呆在家里,尽量减少外出。”
江入年背对着林听,挡在漏风处:“这都七月底了,怎么还有台风?”
不知听没在听江入年讲话,林听拧着眉注视手机短信上的文字,震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林听现在的心情就跟出门发现自己没涂口红如出一辙。
而表情,像是……裂开了。
江入年转头,等了片刻,而后腾出一只手在林听面前打了个响指:“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林听反应很慢地啊了一声。
江入年语速放慢,再提一遍:“螺丝刀。”
林听哦了一声:“我去拿。”
在江入年修理窗户的过程中,林听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没发出任何声音,存在感很低,尽量不影响到他。
没多久,窗户修好。
江入年落上锁,东西收拾好,最后拉上窗帘。
一转头,对上林听等候已久的目光。
江入年愣了下,忽地笑了:“看我干嘛?眼神还这么……一往情深,林软软,还敢说自己对我没什么企图。”
“……”
林听觉得自己的表现没那么图谋不轨。
想不懂,江入年为什么三句不离自作多情,而且从不跑题,难道天底下的镇草都像他这样自恋?
概率貌似不大。
忍了忍,她说:“来台风了。”
先委婉地暗示一下。
江入年瞥她一眼:“我知道啊。”
“不知道外边什么情况。”林听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拉上江入年:“你要不要想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林听看他:“你挑好酒店了吗?”
江入年顶了下腮帮子:“你赶我呢林软软。”
林听一噎:“时候不早了。”
江入年挑了下眉,反问:“所以?”
“……”
所以什么所以。
这个时候,不得不平静下来,林听控制好情绪跟他好好讲:“我是觉得现在走的话太危险了,外面风这么大,我有点不放心。”
江入年在这边无亲无故。
万一被风刮走,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好歹是邻居。
江入年拿着螺丝刀,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掌心:“谁说我要走。”
林听一愣。
“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我。”顿了下,江入年边走边把话说完:“——那我,勉为其难住下吧。”
谁要你勉强了。
林听有点头疼,但在这种情况下,又狠不下心赶他。
江入年坐回原来的位置,闲闲地翘着腿。
“行了,你先去洗澡。”
“……”江入年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林听默了两秒,只好妥协:“是这样的,家里就一间浴室,等我洗完你再进去。”
江入年视线放她身上:“不然还能怎样?”
良久的对视。
林听抿了下嘴唇,说道:“我的意思是,得劳烦你等一下。”
“嗯。”
在她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确实不适合继续聊这个。
太暧昧了。
林听低着头从江入年面前经过,停在房间门口,迟疑片刻,她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才开门进去。
忽略掉背后的目光。
关上门,她背靠着墙壁,脑子迷迷糊糊。
有点像做梦,还有点熟悉。
是那次……
不过,感觉和稀里糊涂的那次完全不同,这次她没喝醉,完全是清醒的,另一方面,彼此扮演的角色也颠倒了。
她成了收留者。
对应的,江入年成了寄人篱下的那个。
但江入年并不拘谨。
明明是无家可归的人设,却丝毫不在状态。
他格外坦然。
搞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客人。
回想起江入年刚刚那句话——你先去洗澡吧。他真的,明明都鸠占鹊巢了,甚至还少说了句“请便”。
林听再度叹了口气。
之前,最多也就在电视剧里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