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杏回到家时,客厅里只有余文娴在打理花枝。
客厅面积很大,装修的宽敞明亮,只是缺少点人气儿。
放下书包,余杏走到了余文娴身侧,伸手碰了碰含苞待放的花蕊。余文娴将花树修理的很漂亮,多余的弱枝被剪掉,整棵植株看起来干净利落,翠嫩的绿叶看起来也十分讨喜。
“王婶泡了酸枣茯苓茶,睡觉之前喝一杯,有助于睡眠。”
余文娴停下手,转过头看向她时,眼神温柔而平和。
余杏点了点头。
“在学校里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
“那就好。”想到前几天的事情,余文娴又多叮嘱了几句,“如果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和你方叔叔,不要想着瞒着,毕竟有些事情大人出面解决比较好。”
“嗯。”
余文娴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早点去休息。
才十点多,时间还早,余杏上楼洗漱完就坐在书桌前学习。
她的成绩还不够优秀,如果她想早点独立,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一直到十一点,楼下才传来另一阵动静。
方槐回来后径直上了二楼,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身上的烧烤味儿很浓,有些难闻。
洗完澡,方槐坐在沙发上开始换药。身上的皮肉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划伤的地方还需要每天换药,再等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去拆线。
伤口处缝起来的地方看起来有些吓人,皮肉和绷带有些黏连的地方,扯开时一阵撕裂般的痛意,方槐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在意。
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不用在意,方槐低垂着眉眼,专注地给手臂上的伤口换药、缠绷带。
一只手缠出来的效果不太理想,绷带斜斜扭扭地虚缠在伤口上,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盯着看了半天,方槐才妥协般起身,拿上绷带和药准备下楼让王婶帮忙。
在他打开门的同一时间,对面的房门也发出一阵轻响。
余杏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方槐站在门口有些意外,视线落到他手臂上时怔了怔。
这种伤口看起来就疼,但是方槐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痛觉。
余杏看向方槐,动了动手,“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余杏眼神很诚挚,莹润的黑棕色眼瞳里映着细碎的灯光。
方槐没说话,像是在思考。
余杏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
片刻后,方槐动了脚步,侧开身子示意,他同意了。
余杏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隐秘的庆幸。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方槐屋子里的全貌。
屋子里的空间很大,东西摆放的却不杂乱,干净利落的收纳足以看出来屋主人有些略微的强迫症。
长得正旺盛的绿萝摆放在床尾的矮脚书柜上,正对着书柜的是一个近两米的书架,上面除了摆放着一些读物,更多的是一些音乐CD。
墙角放着一把吉他和其他几种乐器,不过余杏却没见过他演奏过。
方槐把东西放到茶几上,伸手把刚缠上去不久的绷带扯了下来,余杏跟着坐在了旁边。
方才距离隔得远,原以为模糊中看见的伤口已经足够吓人,近距离观察时,仿佛只是看着就能让人切身感受到那份疼痛。
余杏小心地捏着一端,将方槐没有处理好的地方重新涂上药粉,然后才开始处理绷带,动作轻柔却不失力道,一圈一圈地将绷带仔细缠了上去,没用多长时间就处理好了。
方槐看了眼伤口,果然比他自己缠出来的利落许多。
“谢了。”
“我应该的……”
方槐身上的伤本来就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在,这声谢谢她受之有愧,听起来有些刺耳。
“你身上其他的伤口好些了吗?”
余杏动作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但是那天他伤的实在有些多。
按照方槐那个性子,恐怕不是什么见血的伤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果然,余杏刚停下手,方槐显而易见的皱了皱眉,声音极其敷衍地应付道:“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用管。”
说完,见余杏蹙着眉,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方槐伸出手,在她面前松开又攥紧。
“看见了吧,早说没什么大碍了。”
举在余杏眼前的手,指节处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上了一层痂,伤口也变得不再那么显眼。
似乎只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方槐说完就把手收了回去。
药已经换好,余杏自然不能再停留,起身和方槐告别。
方槐懒懒地应了一声,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气音,然后起身跟到了门口,在余杏即将关门时突然出声,“晚安,睡个好觉。”
“砰”的一声,对面的房门合上,方槐收回视线,转身回去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而靠在门后的余杏却是不能平静,她听到了,方槐的那一声晚安。汹涌的心跳声一下盖过一下。
*
第二天早晨,余杏的生物钟如往常一样把她叫醒,睁着眼反应了一会儿,余杏才想到,今天是方槐爷爷的生日,方正山早就帮他们请好假了。
方老爷子年近七十岁,身体也不如往日硬朗,江城虽然繁华奢靡,但是医疗水平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好,更何况方家的根本来就在江城。
落地江城时已经临近傍晚,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落地时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余杏有些轻微的不适,但是和她此时紧张的情绪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一进到客厅,方正山就对着方槐说道:“你先带着余杏去看你爷爷吧。”
“嗯。”
余杏站在一旁,那股强压着的紧张感在见到方老爷子时达到了顶峰。
尽管其他人根本没有怎么看向她,可余杏依旧紧张到出了一手心的汗。
许久未见,方老爷子对方槐很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