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与鸭叫声交相辉映,叽叽喳喳,嘎嘎哦哦。
像个热闹的动物园,声音高昂,余音绕梁,比闹钟还好用。
没过三天,谢鹤云竟然已经习惯了忽然出现的各种杂音,比如睡醒时,总会伴随着各种家禽的声音。
他平着身子睡着,枕着手臂,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和头顶的小肥猪默默对视片刻。
双指并刀,面无表情地指向上方
外面的鸡鸭鹅扑腾来扑腾去,不用谢鹤云竖起耳朵,就能清楚听见大白鹅扇动翅膀的声音。
林小稻在外面喂它们,女孩子的笑声又软又尖,极有穿透力,何况她就站在房间窗外,止不住地往谢鹤云耳朵里面钻。
他霎时就能想象到那是何种画面。
谢鹤云安静躺在床上等了一会,等林小稻喂完家禽,没了动静,也没等到她进来叫他。
转念一想,林小稻是个很记仇的女孩子。
他收了耳边的mp3,拿去充电。
每天晚上八九点睡觉,七八点起来,睡足十小时,谢鹤云现在的作息时间不能更健康,眼下的黑眼圈几乎消失不见。
回庆城后,健康的谢鹤云得把兄弟们都吓死。
谢鹤云脱了睡衣,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昨天没送出去的棒棒糖。
林小稻很有骨气,从昨天开始,说真的不要就再也没理谢鹤云,连糖都哄不住她的心。
昨晚吃饭时,林小稻把谢鹤云的话当空气,连林奶奶都看出异常,少不得问了几句。
她哼哼唧唧半晌,没说话,胃口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饭后林奶奶去睡觉,谢鹤云坐在林小稻身后,陪她看了半个小时动画片,因为他不小心说错话,嘲笑了里面她最喜欢的小羊。
惹得林小稻再次勃然大怒,一把关了电视跑进屋内。
谢鹤云将棒棒糖拿出来,寻思得哄好小朋友。
他走出去,正好迎面撞上林小稻。
林小稻刚刚从鸡窝里取出鸡蛋,小心翼翼抱着怀中,抬眼看他:“你起来啦,奶奶说让你多睡会。”
她才没谢鹤云想的小气,不怎么记仇,一觉醒来就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林小稻好声好气地说话,她的态度倒是把谢鹤云弄得一愣。
谢鹤云跟着林小稻到厨房,看着她把早饭端出来,两人一同坐下。
他想了想,将棒棒糖递给林小稻:“给你吃。”
林小稻翘起唇角,立刻伸手来接,又看看对面的林奶奶,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你不吃呀?”
谢鹤云:“我不爱吃甜的。”
林奶奶才不管两个小孩之间有什么矛盾,又是怎么和好的,默默吃着白粥,不曾看她们一眼。
林小稻舀了一大勺白糖倒进粥里,听说他不爱吃糖,立刻将糖罐收起来:“那好吧。”
她特意将折耳根摆到谢鹤云面前:“请吃折耳根。”
谢鹤云的手微微颤抖,怀疑林小稻是故意的,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夹了一根最小的,重重说:“我吃了!”
林奶奶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小稻你好好吃饭。”
林小稻拌着白糖:“哦。”
谢鹤云难以想象,那碗粥该有多甜,林小稻以后一定会有蛀牙的!
林奶奶将折耳根往后靠,将两碟腊肉和小青菜换到前面,提醒谢鹤云:“吃吧。”
林家的午饭比早饭好一些,桌上摆了好几道菜。
蒜苗炒腊肉,排骨炖土豆,还有一道水煮花生。
林奶奶的手艺很好,意外得和谢鹤云的口味,他苦中作乐,幸好每天吃的还行,除了折耳根!
吃过饭后,林奶奶要出去干活,留下林小稻和谢鹤云在家里留守。
林小稻立刻变了嘴脸,努了努嘴,指使谢鹤云收拾桌上用过的碗筷:“轮到你洗碗了!”
她一定是要来报复他的。
谢鹤云的洗碗初体验并不好,旁边指导的监工话非常密集,语气凉凉的。
听得几次他都想摔碗跑路,勉强合格。
洗完后,他洗了三次手,才觉得将手指上那些油渍洗干净。
第四次时,缸里没水了。
林小稻开始忍着没说话,后来掰着手指头算账:“谢鹤云,你好浪费的。每天你都用好多洗澡水和洗手水,比我和奶奶一起用的都多。”
谢鹤云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撩起眼皮,冷淡看她,知道话还没说完。
林小稻终于图穷匕见:“请去井里打水吧。”
谢鹤云又发现一点,林小稻的“请”字礼貌上并不多,反而还要他辛苦付出。
这才是她早上轻易拿了棒棒糖的真正原因吧。
他轻轻嗯了一声。
林小稻很快找来奶奶挑水常用的水桶和扁担,催着他去屋旁的水井打水。
水桶重的很,谢鹤云开始不知天高地厚,打了满满当当两桶水,刚起步便一个踉跄,险些摔个大马趴。
两桶水,摇摇晃晃,到厨房时只剩下一半,只能再多跑几趟。
要不是谢鹤云长期打篮球,体力不错,这一口气还真撑不过来。
他的衣服下摆完全被洒落的井水淋湿,薄薄的肌肉贴在衣服上,线条漂亮。
勉强将水缸灌得七八分满。
谢鹤云丢了工具,完全摊在椅子上,拉着衣服,直喘热气。
林小稻使唤他这么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纸皮,在旁边呼哧拉哧给他扇风。
她灵机一动:“那我去给你偷两根小黄瓜!”
谢鹤云顺势回屋内换衣服,肩上痛得像被铁锤重击过,好像磨破了皮,红肿吓人。
没过多久,门缝里伸进来一只手,还有瓶红花油。
“你抹抹嘛。”
“林小稻,下次要记得敲门,不然我给你手撇了。”
林小稻飞快溜走,坐在台阶上等他。
谢鹤云带着满身药油味出来,看着并不干净的台阶,以及上面的黑色印记,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