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蠢货!都是蠢货!派了那么多援兵,一个人都抓不到!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侯爷息怒,实在是他们太过狡猾……”
“滚!滚,都给我滚下去!”
满脸横肉的男子站在宫殿中央,一气之下将脚上的鞋子脱了往跪伏之人的头上狠狠砸去,而跪在下首的冯管事哆哆嗦嗦,被鞋子打歪了头发连声大气也不敢喘,听到滚字便感恩戴德地往外退。
“全是酒囊饭袋!没一个能用!”
满脸横肉的男子插着腰,气得直跺脚。
“行啦”
轻飘飘的声音从殿上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得极其昳丽的中年妇女披着薄衫懒洋洋的斜靠在太妃椅上,一手撑着坠满珠翠的头,一手慵懒地搭在宫女手上,让那宫女小心翼翼地涂着鲜红的蔻丹。
“瞧瞧你,还是个侯爷呢,连这点气都沉不住。你是豫章侯,怕什么?”
“哎哟,我的太后姐姐。”
豫章侯芮盛苦着一张脸:“你还有功夫涂指甲呐,要是别人我也就不怕了,可那是李恻啊,我的太后姐姐那是李侧啊!他手里可有兵权,并且这些年靠着战无不胜的战绩俘获了辽国不知道多少人心,再说……当年先帝可是钦点让他辅佐新帝的。要不是那时候咱们提前筹谋,那么当皇帝的……恐怕就是他了!”
“那又如何?”
芮后芮淑燕眯眼“现在执掌大权的便是我芮氏,只要皇权在握,假以时日除掉李恻并非难事。”
芮盛仍旧忧心忡忡:“那……北陵山庄那些宫女的事可怎么办?那断崖下可是水,万一这李恻没死……”
“行啦,你这事我会和沐国公协商的,不过……你也给我收敛点!你个蠢货!居然去抓谢家的姑娘,玩玩小官家的姑娘也久罢了,你居然蠢到去动朝廷要程的女儿,你是觉得这事好摆平么?”
“好姐姐,我错了”
芮盛立时三刻跪下来,半跪在芮淑燕的腿边,讨好地替她揉着腿。
“都是那姓冯的蠢奴才自作主张,弟弟我哪里敢啊”
虽是嘴上这般说着,可芮盛全然不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哪怕就是皇宫后妃他也是动得的,毕竟现在执掌皇权的科室他们芮氏一族。
“好了,我累了。”
芮淑燕捏了捏眉心,抽回自己涂满鲜红蔻丹的手,阖眼躺在了太妃椅上,芮盛看自己姐姐的语气软和了下来,心中落定,顿时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京城外,深山林。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山林,满山秋色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山林中的村庄远离繁华的京城,始终过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生活,此时已是日入时分,收割了一天秋日稻谷的农人带着水碗一个个往回走。
农人李四从稻田刚回到家,只觉得喉咙干得冒烟,一到家便倒满水碗牛饮了起来。
喝完了水,李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扯着喉咙向着里屋吆喝了起来:“娘子!那小公子的娘子还没醒么?”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丰腴的妇女便从里间走了出来,此人便是李四的妻子许翠。
许翠见了农作得满头大汗的李四便掏出帕子来心疼地上来替她揩汗,一边擦一边絮叨着:“没呢!说来也奇怪,这小公子明明比她娘子的伤势重得多,却是比她娘子先醒!那小公子也心疼他妻子,一整天守着他妻子寸步不离呐!”
“我对娘子就不关心么……说起这伤势,这男人的身体总归要比女人好些”
李四眯着眼,徒然捉住了许翠的手:“娘子每日夜晚不是深有感受么?”
许翠一听脸就红了起来,气得直扔手帕:“死鬼!自己擦去吧!”
夫妻间打情骂俏的声音传到里间,李恻望着床上昏迷的知岁,不知不觉地便想起了那日在水下的那个渡气的吻。
生平第一次,单身了近三十年的齐王李恻与女子接了吻。
虽然为了渡气,虽然吻的是自己的妻子,不是别人。
可是他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要是她醒了……会不会怪我轻薄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