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敷完药,直接往寿康宫去,他径直走进了寿康宫,太后还在园中喂鱼,见他气势汹汹地来,微微惊讶。
“你竟回宫了?”太后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她压下心里的心思,问道:“今日皇帝不是出城去巡视军营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忱沉沉地望着太后,太后见状便屏退了下人,谢忱沉声问她:“你对她说了什么?”
“她?”太后顿了顿,又道:“你是说崔颜吧,我不过是唤她入宫闲聊,听闻方才她不小心落水,不知情况如何你不会是来问罪的?”
谢忱眼眸冰冷地瞧着她,冷笑道:“萧夫人在太后宫中落水,这事传出去,恐怕也不太好听”
“是怕传出去不好听,还是你根本就觊觎她?!”太后怒道。
谢忱懒懒抬眸,眸中都是寒意,“觊觎?朕若想要,自会将她抢过来。同理,若朕不想要,太后硬塞也无用!”
太后气道:“你!乐清有何不好?丞相千金,知书达理,你为何不喜?”
“还有——”太后想起了一件事,“哀家听说,前几日陛下宠幸了一名宫女?”
谢忱微微一笑,道:“是有如何?”
“宫女卑贱,你竟”太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那你为何不给她名分?”太后疑惑问道。
她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能比过才华艳艳的苏乐清。
谢忱淡淡开口:“她还不愿。”
太后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愿?!
谢忱睨她一眼,又道:“朕看太后今日憔悴了许多,恐怕平日也不便见客,从今日起,太后便好好待在寿康宫养病,无事不得外出。”
“你!你!你竟幽禁哀家!”太后气得直直往座椅上摔去。
谢忱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崔颜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床前的谢忱,他立马问道:“可好些了?”
崔颜视线往下,便看到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里,她连忙抽了回来,藏进被褥里。
谢忱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没有下午烫了,但还是发着热。
“夫人今日病了,便好好休息。”谢忱道。
言下之意,不用她出宫了。
崔颜呆滞地望着床帐,良久,她闭上眼睛。
宛如赴死般开口:“陛下可想好如何惩罚我了么?”
“为何要罚你?”谢忱故意问。
崔颜面无表情道:“今日我骂了陛下,还动手打了陛下,按照律令,应当处死,还请陛下赐臣妇毒酒。只希望我一人做的事,不要连累母家和元郞。”
谢忱无奈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朕不会罚你,这些话你既憋了许久,说出来对你身体也好。以后也不要憋着。”
崔颜眉眼冷凝,直接转过身,用背对着她。
谢忱凑近了些,低声道:“夫人以后可不能再把死挂在嘴上,朕不会让你死。”
见她没反应,谢忱继续道:“若你敢自残,那朕不敢保证不会对萧元昇和崔家做出什么。”
崔颜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臣妇蒲柳之姿,没有倾国之色,陛下何故如此折磨?”
她实在想不通,她只觉谢忱将她视为玩物,才会如此不顾及她的感受。
谢忱握住她的肩,将她身子扳正过来,他紧紧地盯着她。
“夫人和朕相处,难道从未觉得欢喜?”
崔颜毫不犹豫地开口:“没有,半分欢喜都没有。”
她只觉得煎熬。
谢忱听到了她的答案,手上却握得更紧,眼眸中尽是不甘,还有一丝偏执。
他深深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道:“以后肯定会有的。”
崔颜嗤笑他的自信,他竟如此笃定。
“陛下,天色已晚,臣妇要回府。”她道。
若是今日不回府,恐怕会生出猜测。
谢忱淡声道:“无妨,朕已告知萧府的人,今日你和怀宁在一起。”
“可元郞”她还没说完,谢忱便打断了她的话。
“萧卿已经被朕调去定州,恐怕要六七日才会回京城。”谢忱道。
“你”崔颜累得闭上眼,不想与他过多争执。
安静良久,谢忱起身离开,便剩下崔颜一人。
她将身体缩进被褥里,今日她确实烧得迷糊,平日里她断是不敢如此对谢忱的。
毕竟他是皇帝,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
崔颜细细琢磨,到底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灭了谢忱对她的心思
吃了许太医几服药,崔颜没过多久就好全,但她实在懒得起床走动,谢忱拿她也没办法。
她躺了几日,瞧着今日阳光正好,便想去外面走走。
她一出门,就有侍卫跟着她,崔颜觉得烦闷,没走多远,只是在凉亭中坐了一会儿,而那几个侍卫也远远地守着。
崔颜坐了一会儿,听到假山后一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竟出来了一个人。
正是苏乐清。
她瞧见了崔颜也是震惊,问道:“你、你竟然还在宫中?”
崔颜咳了咳,道:“在怀宁长公主的寝殿中养伤。”
苏乐清冷哼一声,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崔颜忽地开口:“你们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苏乐清一惊,怒道:“你又想干什么?!你若是坏我好事,我定饶不了你!”
崔颜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故意炸一炸她,谁知这个苏乐清竟真的上当了。
她缓缓开口:“你可以试试如何饶不了我。”
说完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侍卫。
苏乐清气极,恨恨道:“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崔颜笑道:“你想做的事难道用银子就打发了?”
“崔颜,你到底想要什么?!”苏乐清瞪向她。
“若苏小姐有一日为后,希望苏小姐不要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