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颜再次道谢,马车驶入宫中,在一条小路上,前面的马车驶得缓慢,将他们的马车堵在后头。
她实在着急,便让落冬下车去催催前头的人。
落冬走到马车前,轻声问道:“不知贵人能否让我家夫人先行?我夫人有急事。”
里头的人问道:“你家是?”
“骁骑将军的夫人。”落冬答道。
里头的人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急事?急着去死么?”
“你!”落冬气得涨红了脸,她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没有礼节。
落冬回到自家马车前,将此事告诉了崔颜。
崔颜想了想道:“我们下来走。”
大哥的事更重要,她也不想在这里跟人争辩。
两人走到那马车旁,怎料那马车似是故意般,左摆右摆故意挡着他们的路。
“敢问马车中是何人?”崔颜语气不耐:“若是有冒犯之处,您大可说出来。”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半晌,一道身影从马车中下来。
那女子盯着崔颜道:“萧夫人,许久未见。”
崔颜心中讶异,没想到竟是苏乐清,她已经怀有身孕。
“你进宫是为了你哥哥?”苏乐清问。
崔颜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乐清高深莫测一笑:“我为何不知道?崔颜,你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如今也出息了,终于有人在朝为官了,不过也只是芝麻小官。”
崔颜神色冷冽,语气也有些重,“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崔颜,你真不要脸。”苏乐清骂道:“当初你故意勾引陛下,别以为我不知道。”
崔颜实在不想与她纠缠,便提步往里走去。
但苏乐清却不依不饶地跟上前,不停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陛下的丑事!你们竟敢暗通款曲,真不知陛下怎么会看上你!”
崔颜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道:“你在胡说什么?”
苏乐清满脸得意:“崔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她便悠悠上了马车。
如今她怀有身孕,孙正南又纳了好几个妾室,她已经自顾不暇。
等到她尚有余力的时候,再来好好算这笔账。
崔颜拿着银子向翰林院洒扫的太监问了崔衡的去向,那太监便指了刑部狱的方向。
“崔大人,似是因为诰敕一事,陛下震怒,才罚了崔大人。”小太监道。
“陛下”
崔颜双唇忍不住的颤抖,昨日他们还在一起看日出,今日他就如此狠心
这次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天子的喜怒无常。
“带我去!”
“你一个女子,怎能去那样的地方?”
崔颜不管不顾地拉着那太监,又塞了一袋银子,道:“劳烦公公带我去吧。”
小太监掂了掂那银两,一脸满意,他带着崔颜到了刑部狱,瞧着满地的鲜血,她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哥哥从未习武,怎抗得过那样的刑法
“崔崔衡呢?”她问。
酷吏淡声道:“走了。”
闻言,她整个人宛如被掏空了一般呆住,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几下。
眼看她就要昏厥,落冬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夫人!”
“带我去看看”崔颜哽咽着,话都无法说清楚,“带我去看他的尸体。”
那酷吏一脸莫名其妙道:“什么尸体?崔大人已经被萧将军带走了。”
崔颜宛如回魂般,问道:“什么?崔衡没死?”
酷吏点头:“对啊,就在不久前,萧将军亲自来带走崔大人了。”
崔颜指着地上那滩还没干的血迹,问道:“这是”
“这是之前受刑的人留下来的,崔大人不过就挨了五个板子,之后萧将军来说弄错了,便将崔大人带走了。”酷吏说完,将手中的刑具收了起来。
崔颜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她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两人追到那宫门处便瞧见萧元昇和崔衡的身影。
“大哥!”
崔颜急忙赶上去,萧元昇见她跑得如此慌张,提醒道:“你小心些。”
“大哥,你无事吧?”崔颜急着去查看崔衡的伤势。
崔衡摇摇头:“无妨咳咳”
崔颜瞧见他身后还有几道血痕,看着便触目惊心。
“颜儿放心,此事只是误会,大哥身上的伤回去静养几日应当就好了。”萧元昇道。
他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崔衡身上的伤不算重。
萧元昇将他送到宫门,林衣容早早等在那里,见崔衡上了马车,崔颜便没继续跟着。
崔颜上了马车,第一件事便是问萧元昇。
“你为何要去救我大哥?”
她一直以为萧元昇极为自私,想来也不会为了此事蹚浑水,没想到他竟亲自将崔衡从刑部狱带走了。
萧元昇道:“我知你定会担心大哥,虽然之前我们有许多误会,但好歹我们也是多年夫妻,我怎会见大哥处于水火之中而不救呢?”
崔颜抿了抿唇,道:“无论如何,多谢你。”
若是没有萧元昇及时出现,恐怕大哥真要被冤枉得活活打死了。
宣政殿中。
“你说崔颜今日入宫了?”谢忱问。
侯宁点点头,弓着身子道:“萧夫人进宫应当是为了崔大人的事,当时陛下正在和各位大人商议江南水灾之事,奴才便没有进来打扰。”
谢忱捏了捏眉心,眉眼间都是倦怠之色。
这几个大臣从早晨便开始商议水灾的事,足足四个时辰都没商议出结果。
谢忱心情烦闷,他抬眸问道:“如今她人呢?”
“萧夫人应当出宫了。”侯宁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和萧将军。”
侯宁将萧元昇救下崔衡一事告诉了谢忱,谢忱冷笑一声。
这件事本是误会,那日的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