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美梦,并未给贺云芙带来持续的安宁。
她一早起来就觉得心绪不宁,便起来去院中散步。
谁知即便院中如此凉爽,贺云芙的心里反倒是更加慌得很了。
就在这时,香兰带着个小黄门匆匆赶来。
“林夫人,皇后娘娘有请,召您即刻入宫。”
贺云芙顿感不妙,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怎么了?”
小黄门叹气道:“皇后娘年不知为何动了胎气,已经有了出血的症状,您还是快些跟我来吧!”
此时坤宁宫内已经乱作一团。
小黄门赶忙喊道:“快让开,林夫人来了!”
贺云芙也不顾什么理解,推开围在一旁的宫人,就为皇后诊脉。
只见皇后已经面若金纸,下身还在不停地淌血。
她完全没想到,情况会如此紧急。而且看皇后的状态,也已经是危在旦夕。
贺云芙有些疑惑,上次来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有了这血崩之症?
她来不及多想,赶忙取出一颗保命丸,又在皇后的几处穴位上刺入金针。
一炷香过后,贺云芙手上丝毫不敢停歇,终于是保住了皇后的性命,陷入昏迷的皇后悠悠转醒。
她顾不得自身情况,虚弱道:“林贺氏,本宫这孩子……”
贺云芙眉头紧皱道:“皇后娘娘,您这血崩之症来得突然,这孩子怕是要早产,可能会保不住。”
“本宫不管!”
皇后激动道:“林贺氏,本宫命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贺云芙叹了口气,勉强道:“妾身尽力而为。”
这边,她赶忙继续施针稳住皇后的胎气,又写了方子让宫女赶忙去熬补气的药汤。
贺云芙没做过稳婆,对于生产这事全靠书上学习。
虽然她是纸上谈兵,但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快去接温水来,再多拿些干净的毛巾!”
贺云芙擦着头上的汗水,大声喊道。
一个时辰过后,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贺云芙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胎儿,终是摇了摇头。
她撩起裙摆,直挺挺地跪下,轻声道:“请皇后娘娘节哀!”
皇后额头上缠着白色缎带,脸上尽是悲戚:“本宫那可怜的孩子!”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寒声道:“都怪你!来人,把林贺氏给我拖下去!”
贺云芙面色平静,任由太监将她架起。
只是不知为何,她突然脸色翻白,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正巧皇帝刚进了房间,见如此情况,当即吩咐道:“先让林贺氏下去休息,一会再说。”
皇后则是面露狐疑,悄声吩咐了一声太医。
一盏茶后,太医悄悄回来,禀报道。
“林贺氏有喜了……”
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惊呆了众人。
此事当真是非同小可,谁不知道贺云芙已经守寡。若是真的怀孕了,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林家满门忠烈,到头来竟然被人这种侮辱。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无法被世人接受。
更何况这可是洛王府,即便是异姓王,那也是皇室的一分子。
把绿帽子戴到皇族头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皇帝眼中闪过寒意,安慰道:“皇后,你好好休息。事关皇家尊严,朕必须问个明白。”
偏房内。
当贺云芙那一阵干呕,她就知道可能要暴露了。
只是没想到这劫难来的如此之快。
她轻轻抚了抚腹部,静静等着这最后的安静。
就在这时,皇帝推门而入。
他打量着面色惨白的贺云芙,冷声道:“你这是死罪。”
贺云芙平静道:“妾身早就知道了。”
皇帝眯眼道:“只要你说出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朕就留你一命!”
“我认罪。”
贺云芙沉声道:“是我不守妇道,勾引了男人。我深知罪无可赦,只求一死。”
皇帝恨声道:“好!那朕就赐你一死,免得给洛王府蒙羞!”
话音刚落,苏公公就端上了一瓶鸩酒。
“林夫人,请吧。”
贺云芙没有犹豫,拿起那瓷瓶就要一饮而下。
“慢着!”
见她态度如此决绝,皇帝似乎改变了主意。
太监们赶忙将鸩酒从贺云芙的手中夺下来,几人按住她的胳膊,生怕贺云芙服毒不成,就要撞死在门柱上。
皇帝神色冷漠道:“关到地牢去,由苏大伴亲自审问。”
等人群尽数散去,化名杜鹃的冯瑶,从暗处走来。
“恭喜皇后娘娘,解决了心腹大患!”
皇后忍着虚弱,狞笑道:“这林贺氏早该死了,也不枉我这般豁出性命。”
冯瑶帮腔道:“多亏皇后娘娘您技高一筹,即便那贺云芙医术高超,还不是让人当了枪使。”
皇后在冯瑶的搀扶下,勉强坐起,终于是舒了一口长气。
“本宫总算是不必担惊受怕了。”
冯瑶点头道:“皇后娘娘英明,您这次壮士断腕,算是永绝后患了。如今皇上只觉得愧对了您,根本不会深究。”
皇后面色阴沉道:“是啊,要不是为了淑妃那个贱人,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冯瑶阴测测道:“如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足够将皇上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贺云芙身上。这次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得把小命留下。”
皇后脸上不禁带了笑意:“这次你倒是有个有功之臣。”
随后,她看了眼冯瑶,继续道:“不知本宫应该叫你杜鹃还是冯瑶呢?”
冯瑶恭敬出声:“只要能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我是谁并不重要。”
皇后得意道:“你这丫头嘴倒是抹了蜜,最近在宫中也算是受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