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暗嗤一声有些人号称没有的规矩,抬眼微笑:“当然可以,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看到您在看的部分,我之前做过预习但还是很不明白,能不能请您帮我讲一讲?”
奚有木看向李临夏指的位置点点头,随即慢慢地笑了一下,不明意味。
陆岂惟挑眉看着奚有木,又看看李临夏,微微蹙起眉。半晌,他听着李临夏问的内容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愉快地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是我查资料时在网上顺便查到的,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呢?”
“为了保证继承人血统的稳定,也是倡导一夫一妻制和爱情终老,这是我奚国由来已久的传统,继任者无论如何永远只能是妃一级。”
“从没有过例外吗?”
“可能有,但没有记载。”陆岂惟接话。这种情况当然有,但是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政府和奚皇室为了保证名声自然对此类事实遮掩改造。
“原来如此,还是有木同学你讲得明白。”李临夏连连道谢。
有木同学。这会儿叫有木,怎么刚刚还知道亮个家族呢?她们很熟吗?奚有木听着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的语气,垂下眼睫笑答:“哪里,只不过老师没有讲到而已。”
上课铃在此时响了,李临夏如释重负,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殿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正课结束后的业余时间,只有陆岂惟和奚有木留在教室“补课”,陆岂惟倚着墙看着窗外正在体育活动的几个同班女生,不咸不淡地说。
“分人。”
“那您的微笑可真危险。”
“您记忆力真好。”
奚有木敷衍地回复他一句,陆岂惟这种人永远不会因为不被搭理而尴尬,他总有办法让她说话,但那时说出的话会被抓住更多陷阱,所以她不如尽早回答。
“我可是在真心诚意地夸赞您的定力,李临夏小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无所谓。”
李临夏有个一直未婚的姑姑,和父皇年纪相仿,据说早年两人有些传闻。今天问得这么直接,一看就是在试探她对父皇再婚的态度。
她会什么态度?她当然不会愤怒,母后不爱父皇,父皇也不爱母后,她活在冰冷的“一家三口”中,在人前装模作样,在人后形如陌路。
不,陌路甚至都算好的。还会有什么她无法接受的家庭?
只是没想到除了陆岂惟第一个和她说话的同班同学竟然是为了这个,她还以为自己有资格享受普通学生的生活呢……
无所谓。
陆岂惟的笑容里没有笑意——让心上人误会、处处为难自己,对丈夫不掩饰冷漠毫无夫妻情谊,折磨女儿到对亲生母亲的一切无动于衷,左夕余这辈子活得还真是可悲。
所以她把自己活成了个悲剧,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一年后,奚皇下诏娶央南李家现任家主长姐李品为妃,举国哗然。
若是以往,皇后去世皇帝再娶也无可厚非,但左夕余是不同的。
这位皇后以才容并茂闻名,奚国皇室历来是奚国的外衣,成员只需要容貌和表面气质即可,而左夕余除了以上皆备更具小有名气的高学历和优秀的履历。当时没有人站出来说,但所有人都可惜这样一个各方面堪称完美的精英沦为傀儡花瓶的一份子。因此,左夕余在国民心中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果敢女性,也因为她在奚皇室对外来往时的出色表现而很受爱戴。
如今皇后不过去世一年皇帝就再娶,国民当然非常惊讶并且很不高兴。
不是没有内阁议会建议过奚自成考虑舆论和民情,但他像是把自出生以来的勇气和执拗一股脑用在了此处,甚至对陆景行说出了只要答应了此事之后要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的荒唐话。
皇帝不能被随意找茬也很难见到,但是正在读书的公主可以。
于是奚有木这里就成了媒体重灾区,轮番有人问她什么感受什么态度,问她是否担心皇室继承人地位不稳等等。
奚有木一概微笑回答尊重父皇的选择,这几天笑得她脸都僵硬了,媒体,或者说好奇心泛滥的大众还是不罢休,奚有木看着陆岂惟递过来的官方或是花边消息,对她的评价也“精彩”得很。
官方以就事论事为主,有一些比较大胆的官媒表示了对她这种疑似妥协的模棱两可态度的怀疑并加以剖析,花边新闻则几乎将她被母后怀上开始到现在甚至未来走向的事情扒了一遍,看得她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姐妹。
奚有木在陆岂惟探索的目光下对这些新闻一笑置之,人的想象力果真是相当丰富的,她难得简单一次反而被各种猜度,陆岂惟更是恐怕已经猜出不知多少种可能了。
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