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弘披着单衣,走到屏风外,坐到一旁的榻上。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端着食盘福了福身,将食盘与上面的燕窝羹一起放到桌上。
“皇后有何要事?”
“哦,是过几日选秀事宜,大体流程臣妾以拟好,只是有些具体事项还需陛下定夺。”
“不用了。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就好。”璟弘挥了挥手。
皇后面上露出些委屈之色,跪了下来。
“皇后,这是何意?”皇上有些疑惑,连忙去扶皇后。
“陛下,臣妾入宫以来,自觉小心持重,但是毕竟初……初为人妻,若有行差踏错,哪里惹怒龙颜,还请陛下明示。”皇后说得楚楚可怜,眼角含泪,一副看了就让人心疼的模样。
“皇后,你先起来说话。你并无错处。”璟弘继续去扶皇后。
皇后并未起身,反倒哭了出来:“但……但臣妾入宫已有月余,竟……竟还是完璧之身,只让臣妾如果向母后交代。”皇后越哭越厉害。
“昨日十五,依照祖制,陛下您初一、十五都会留宿臣妾宫中,但您每次过来,都读书到深夜,而后困了便睡于榻上。臣妾不知自己哪里出错,日日忧心此事,夜不能寐,已成心结。还请陛下垂怜,给臣妾个明示。”
“并……并不是这样。”看着一个女子哭得如此可怜,璟弘有些手足无措。他试着将皇后扶起,结果皇后刚起身时,一个不稳,就跌入了璟弘怀中,而后顺势就搂着璟弘的腰不松开。
璟弘两只手僵在空中,并不想搂着怀中的人。但看她一个弱女子,也并未做错事,受到如此冷落,也是可怜。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拍了怕她的背,以示安抚。谁料皇后抱得更紧了。
“陛下,陛下……”皇后此时声音娇媚婉转,听得床后面的瑾瑜都觉得浑身一酥。
皇后伸手去解璟弘的衣扣,却被一把按住。
璟弘稳了稳心神,道:“皇后回去吧,朕今日身体不适,想早些休息。”说着推开皇后,径自走向屏风后,“皇后请回。”
“臣妾告退。”
遭到拒绝的皇后羞愧难当,用帕子试了试脸上的泪痕,垂首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瑾瑜抱着被子,从床后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她看看床上坐的人,此时这人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场面有些尴尬。
瑾瑜不管这些,自己先坐到床上,两脚往床里一缩,因为地下实在太冷了。她站了半天,就算屋里有火盆,那也是冬天,都快把她冻透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其实,皇上您忍不住的话可以与皇后……”后面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又结结巴巴地说:“您贵为天子,三宫六院,三千粉黛,这不是很正常嘛。况且……您与皇后还肩负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的使命……”
“够了。”璟弘难得的生气。他一把搂住瑾瑜,对着她的嘴亲了下去:“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朕只想与你做这些事情。”
“可……可那我得生多少个啊?”
璟弘宠溺一笑:“朕不管,生多少你都得为朕生。今晚,你我二人就先准备一个。”
“啊……”璟弘瞬间将瑾瑜一扑,瑾瑜没反应过来,吓得一声惊呼。接下来,床幔震荡,满床旖旎。瑾瑜一晚上又被吃了好多次。
次日清晨,小福子带来了春喜。春喜怀里抱着一套瑾瑜的干净衣物,面色憔悴,两只眼睛肿得像桃核,好似哭过。一进门口,便跪下叩头。
“春喜叩见陛下。”
瑾瑜披着一件璟弘的单衣,从屏风后绕出来。“春喜。”
春喜见到瑾瑜,怀里的衣服也掉了,扑到瑾瑜怀里就哭。“主子……”越哭声越大,哄了半天才好。
“别哭,告诉我,昨晚怎么了?”
春喜边抽抽搭搭,边说:“昨晚……奴婢被打晕之后,是被福公公的喊声惊醒的。福公公带了一群人进来,口中大喊:齐王妃久居宫中,对齐王犯下之罪心怀愧疚,畏罪自杀了!齐王妃自缢谢罪啦!然后……”
春喜又止不住哭了起来:“然后,奴婢便看见梁上吊了一具女尸。”说到此处,春喜脸色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瑾瑜也一阵惊恐。
“那……那具女尸穿的就是您昨日穿的那套衣裳,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但身形确实和您有几分相似。”
瑾瑜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里衣,想到了昨日洗澡的时候,就将白天穿过的衣裳脱下,搭在了屏风上。
“奴婢真的以为那是您,就哭想跑不过,结果被福公公拦下,他让我不要声张,找出一套您的干净衣服,随他过来。之后,福公公就命人将那具女尸摘了下来,用白布盖上,抬出了叠云轩。边往外抬还边喊:哎呀,齐王妃自尽啦!”
瑾瑜抱起地上的衣裳,走到屏风后面。
“璟弘,你这是把谁杀了?”瑾瑜一脸严肃。
璟弘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拄着头:“放心。那是牢里的一个死刑犯。不过要找年龄身材与你相近的,的确费了些时日。龙武之乱后,接你来宫中,见你面之人并不多。叠云轩门口侍卫,还有那日后花园的宫人,朕都命遣送出宫了。以后,你的身份就是忠勇伯养女叶芷菡。也就是皇后的妹妹,太后的侄女。”
说到这里,璟弘坐了起来,牵起瑾瑜的手:“不日,朕就会以此身份接你入宫,封为宸妃。只是,日后你需要抛弃你原有的身份生活,瑜儿,这是朕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瑾瑜有些感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感觉眼框热热的,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来。抛弃原有的生活,是她多么求之不得的,过去那些屈辱的岁月,终于得以摆脱。救他的真的事璟弘,终究是璟弘将她从黑暗中拉向了光明。
瑾瑜站在床边,怔愣了半晌,似有千万言语要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朕做这些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璟弘将瑾瑜拉过来坐下,搂在怀里,瑾瑜的头枕着他的肩膀,觉得幸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