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海上盛宴。
王叹之和苏响天蒙蒙亮就出发了,到了江州的海湾,巨大的游艇停驶在港湾处,工人们抬着成吨的石油往后舱走着,白帆高高挂起,随风飘扬。
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波光潋滟的海上泛着红光,十分壮丽好看。
连绵下了好几天的细雨,今日倒是个好天气。
苏响拉了拉围巾,和王叹之耳语:“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
王叹之无奈看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凌晨就打电话喊我起来,天不亮我们就出发了,能不早吗?”
王叹之毫不留情面的拆他的台,苏响略抬唇角:“这是第一次有人正式邀请我参加游轮宴会,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走,我们去邮轮上看看。”
说话间他已经踏上了甲板,王叹之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无奈摇了摇头跟在了苏响的身后。
一进前厅,一对外国夫妇带着小男孩在用餐,见到他们热情的用不太正宗的中文招呼着,通过交谈,苏响知道男主人是邮轮的船长,因为工作勤勉,才有带家人一起参加宴会的机会。
小男孩金发碧眼,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羞怯的躲在妈妈的身后,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威廉。
夫人将威廉带到身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说着要和客人问好。
小威廉红着脸轻轻说了声你好,意外的中文说的很好,字正腔圆。
史密斯先生说小威廉咿呀学语的时候就在这邮轮上,碰见的人都是中国人,所以中文要比他们要好。
苏响对威廉心生喜爱,温和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
过了一会史密斯先生去做开船前的准备,夫人带着小威廉在早餐厅玩耍。
苏响和王叹之简单的吃了些早饭后被带到了二楼客房休息。
每一位客人都有安排的专门的房间,苏响再次感叹z的富贵。
王叹之和苏响的房间挨着,窗户外就能看见碧绿的大海,两人进房间后一直没出来,他们起来的太早,都选择窝在房间里补觉。
午饭也是有人送进来的。
到了下午,走廊中隐隐约约传来走动声,你来我往的交谈声,应该是z邀请的其他宾客来了。
他拉下眼罩,将脸蒙在枕头中,又睡了个囫囵觉,直到王叹之来敲门。
苏响睁开眼,才发现日落西沉,天已经昏沉下来了,他披上了外衣,去打开了门。
“晚宴快开始了。”
“嗯。”苏响双眼惺忪,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他伸了伸懒腰,让自己清醒一点。
“走吧。”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比起他们早上来时简单的布置,此刻布置的更加精致,厅内所有的餐桌都盖上了精美的花布,正中间的桌子摆着个七层高的蛋糕,两侧排开,上面放置着香槟酒和各色各样的小糕点。
男士们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女士们礼服加身,婀娜多姿。
只有苏响他们长大衣配厚实的毛衣,乳白色的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毛毡鞋。
和这些人真是格格不入,苏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说赴宴吗?怎么这么正式,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西装扒拉出来穿了。”
他说着,胳膊肘捅了捅王叹之:“你也不知道要穿成这样?”
王叹之看了一眼四周,冷淡道:“我知道啊,这种宴会都是这样的。”
苏响哇的一下跳脚了:“你知道怎么不提醒我啊,现在就我们俩格格不入。”
王叹之无所谓道:“你没看见那些夫人小姐冻的脸都白了吗?再说邀请我们来也没有硬性规定要穿什么衣着啊。”
苏响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他们虽然面带笑容的交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也掩盖不了寒冷的感觉,顿时觉得穿的多有穿的多的好处。
激昂的爵士乐响起,男男女女踏入了舞池,随律动起舞。
有胆大的姑娘大约看王叹之冷漠,不易亲近,都越过了他请苏响跳舞。
苏响微笑着拒绝了女郎的邀请,开什么玩笑,他可不会跳舞。
这样几次下来,苏响连忙躲到角落里面默默喝酒,躲避旁人的注视。
裤脚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苏响低头一看正是白日里的小威廉,应当是和妈妈走散了,误入了舞厅。
他眼巴巴的看着苏响手中的蛋糕,咽了咽口水。
是饿了啊,苏响拿了一块完整的蛋糕给他,又找服务员要了袋子,给他装了各式各样的糕点。
小威廉露出浅浅的腼腆的微笑:“谢谢叔叔。”
苏响捏了捏威廉圆润的脸,含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随即,苏响和王叹之说了一声,带着威廉上了甲板。
浪花滚滚,耳边有海风呼啸,抬头见明月照长空。
一阵阵的寒风袭来,苏响不由的裹了裹大衣,牵住威廉的手:“威廉,你住哪啊。”
小威廉指了指甲板的左侧,苏响牵着他往指的方向走去,左侧下方有一道通道,也是住人的地方。
苏响带着他刚刚转弯,史密斯夫人就从身后追来。
她神色慌张和苏响解释道,她方才在后厨帮忙,一转身威廉就不见了,多谢他的照顾。
苏响将威廉交给她,嘱咐了宾客众多,千万要看好小孩。
史密斯夫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苏响在外吹了会冷风,醒了醒香槟酒的后劲,才转身回到了舞会。
此时舞会已经进入了小高潮,人围成了一圈,圆圈中心,穿着黑礼服的女子在跳芭蕾。
她脚尖轻盈的在地上旋转,跳跃,姿态优美,裙摆划出好看的弧度。
脸上带着半面妆的面具,露出精致的下巴,她在场上舞动着,像一只高贵的黑天鹅,场子被她点燃,所有人为她欢呼雀跃。
她所到之处,旁人自动给她让了一条道。
当她跳到苏响面前时,像绅士一样,伸出左手,右手背在身后,微微一鞠躬:“苏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