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晚反问她。
“何以见得?觉得我很像你以前认识的某个男人?”
暮挽抿唇,瞧着他现在吃醋的样子,又快回到昨天那个状态了,很明智停止了这个话题,嘿嘿一笑。
“等会雨停了,去你那里歇息吧,我这里塌小,你睡着都蜷缩腿,不太舒服。”
暮挽身娇体瘦,在他面前就是很小一只,顾风晚的块头却不小,这小床昨夜感觉都快塌了。
顾风晚点点头,没说话,只觉着她还是没有认出自己。
罢了,再等一段时间吧,刚好学堂的孙学究快要回京了,到时候带着暮挽一起过去,届时好好跟她“叙叙旧”。
这雨停已经是酉时,暮挽先去了他屋子,顾风晚被夫人那边的人叫走了,后面院子隐约有些热闹,在前面听的不太真切,但指定是有事发生。
过了一会,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谢渊藏过来报信,说是宫里官家身边的御前总管苏海亲自来了。
这人都已经不怎么亲自办事,已经是位高权重的老太监了,此番过来,是陛下圣旨来了,雨停之后急急忙忙便送来。
河南府商都日前暴雨不断,入天河倒灌,远比京城的雨大了数倍。
滚滚洪流摧毁民屋无数,引得大河决堤,无数百姓来不及搬走,连着屋子被沉没在水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死伤人数过多,官府惧怕治罪,隐瞒不报。
江左武林梅家少主率先带人过去
帮衬,连杀十三办事不力又阻挠的朝廷官员,梅家老爷子是上一任武林盟主,少主带着印信调动四剑堂分舵,这才得以传来河南府的消息。
这和上一次庐州的事情简直如出一辙,这群人依旧不长记性,害怕被治罪就瞒了下来,到最后事态难以控制,还得别人出手援助。
如今前往河南府的,除了就近郡府的知府亲自带人请命支援,便是几股江湖势力,其中就有四剑堂本部,是宋卿时亲自带人前去。
此番之严重,顾风晚非去不可,也非他不可。
现下武将唯独他一人是世袭侯爵,又靠战功封四品中郎将,在武将如此被打压的情况下撕出一条路来,已经不易。
上面几个官高的老将军,都已经是楚家老将之类年事已高、挂职虚衔以安度晚年的。
暮挽叫了院里的小厮过来,门外淅淅沥沥又开始下雨,她上前去唤他。
“阿茗。”
小厮颔首,“妙儿姐。”
这是朱三爷特地安插进府里的,也是以前暮挽喜欢带在身边的一个得力干将,特地要来了自己院子。
“你从后门出去,就说侯爷有事要办,找到后门联络的兄弟,转告朱三爷注意此番河南府洪涝的动静,若是严重务必前去,带上十三娘一起。”
十三娘若是不去,暮挽真担心朱三这家伙又要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
阿茗领命出去了,恰逢顾风晚脸色凝重的回来了
,他道。
“今夜就要动身。”
那确实很急了,看来严重的出乎意料,暮挽直接进去帮他收拾衣物,多塞了一些护腕之类。
她对治理洪涝没什么经验,但也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如今仅有的工具开凿河沟都有限,只能依靠人力,但是在洪水和暴雨中,人力折损是最快的。
他也没时间多说什么,撑着黄色桐油大伞急急出去了,谢渊藏跟了过去。
他走了之后,暮挽才扶着衣柜边缘瘫坐下去,兰苕要来扶,她摆了摆手。
不知为何,如此心慌。
……
楚翼凌在院前亭台等候多时,看着竹林雨落,穿林打叶,茶都已经凉了,顾风晚才来。
这大概是成亲这许久,他第一次亲自来自己的院子,急匆匆的还是为他人而来,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脚步却出奇的快。
顾风晚收伞入了廊下,远远的站住对她抱拳行礼。
“楚小姐,此番有劳照顾暮挽,京城局势也请多多关照,责任我会一力承当,若是出事,待我归来赔罪于你。”
楚翼凌的心越发的凉了。
“你又是为了她。”
顾风晚没说话,默认了。
楚翼凌忽然就觉得可笑的很,战场陪他厮杀几年,落了身体上的一身伤痕外,再无其他,得不到他半分怜惜与疼爱。
上一次是为了暮挽,如今又是,她到底有什么好。
喝了口茶,楚翼凌冷静下来继续道。
“我有条件,
待你归来留宿一晚,任何事情都好说。”
谢渊藏守在门外接连挑眉,心想这楚夫人真是胆子大,之前在战场强悍的跟个男人一样,如今依旧是这幅样子,真叫人钦佩。
顾风晚却拱手垂裳,“既然楚小姐觉得牵强,那便不麻烦了,多有打扰,告辞。”
楚翼凌一愣,还想出言挽留,不料他已经转身走了,半句话不多说,无论如何喊他都不管用了。
孤亭寒凉,竹林森冷,风吹斜愈发大的雨,清冷的院子里只有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撑着一把伞渐渐消失在圆门处。
这就是她如此天骄之人,用尽心思也得不到的淡漠疏离之人。
出了门,顾风晚把令牌丢给谢渊藏,“交给太子的人,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你骑着快马去,半个时辰后我在城门口等你。”
谢渊藏接过之后飞奔而去,踏着房檐就走了。
他如今也没什么怨言了,小娘嘛,后宅讨生活的女人而已,宠辱和身家性命都系于侯爷一身,都是不容易的人。
此番各地州府都调人去商都,流民若是乱窜,势必要乱一阵子的,京城必须有人护着侯府也护着暮挽。
夜雨更深,顾风晚回去时包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兰苕看到他回来了,静静退下,暮挽把包裹仔细打包起来,外面用上防水的东西裹上。
顾风晚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搁在肩膀上,越发觉得她瘦小的很
,肩膀骨头都硌人。
暮挽笑到,“你的头好重,压的我都要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