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楚翼凌,后者点头,淡淡开口。
“没必要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我在这里,有人给你撑腰呢。”
若是换做旁人,楚翼凌还不一定会开口说这样的话,但偏偏是暮挽,她虽有些小手段,但过去日子里受罪总是真的。
如今还劈头盖脸被这等人羞辱,简直看不下去,她是顾风晚的女人,自己护着也没什么吧。
楚翼凌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点奇怪。
暮挽得了准信,给了阿茗一个眼神,他立马到了下面站着,暮挽把帕子收了起来,一步步走了下去,温柔的声音里带着股坚韧的力道。
“梁家伯父还真是会说笑,梁姐姐在侯府左右也不过是个妾室,如今没了县主名号,当着我楚姐姐的面,伯父好生猖狂呀。”
楚翼凌低低笑出声,她这语气,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来人正是梁家如今家主,梁徐行,宛妃的哥哥、梁霜的父亲。
见着这小妾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眯着眼睛高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这惊艳的脸上停顿半刻,有些心惊。
梁徐行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这妾室收了帕子走过来之后,梁宾三魂六魄跟出窍了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阿茗一脸冷气,直接往那一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梁宾没好气哼唧两声,没在这里继续闹,有父亲在,压根不需要他出手。
暮挽找了个位置坐下,兰苕替她沏茶,润了润嗓子开始输出。
“既
然在江南见着了梁家伯父,有句话还真得说一说,贵府的女儿可真是厉害,在侯府里兴风作浪,可把我家大娘子头疼坏了。”
“我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妾室,出身低贱,薄柳之姿,承蒙侯爷和夫人关照,不料你家女儿真是厉害,堂堂功勋世家的顾西侯府都敢随便下毒呢。”
她眸子弯着,很是好看,宛若月牙一般,眉弓轻挑,葱玉般的细指半遮面,羞羞一笑。
“伯父正在庆幸中毒的人是我,若是换做我家大娘子遭殃了,只怕太后娘娘一封懿旨下来,管你梁家是何等人物,抄家灭门了也没人敢替你们说句话。”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梁徐行痛处,这么多年以来,无数人只是看着妹妹的面子对他阿谀奉承。
尤其是那些当官的,实际上没有一个瞧得起他们得等行商人家,若真是大祸临门,所谓的好友们一窝蜂全都散了。
此番他们之所以来了这地方,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梁徐行大怒,明知道她这言语是故意为之,是在激他,但终究忍无可忍,抬手抄起旁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怒骂一声。
“贱人!好生伶牙俐齿!”
楚翼凌神色一凛,正要动手,那阿茗已经先她一步近了暮挽的身,一脚踢开凳子,上前去一招擒拿下了梁徐行。
他按下梁徐行的头,狠狠碾在地上,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里带着戾气,内藏几分杀意。
“道歉。”
暮挽拧眉,“
阿茗。”
他有些失控了。
往日里阿茗一直都是个云淡风轻的脾气,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动手杀人的时候也只是眼神狠一些。
现如今还当着别人的面,怎得如此失控。
楚翼凌也盯着阿茗,此人身手真是不凡,身份也绝不简单,也不知道暮挽能不能控制得住这样的属下。
等时间合适,她倒定要试一试这人的功夫。
梁徐行被制住之后,梁宾立马带着人拍拍屁股跑了,溜的比谁都快。
气得他老子在客栈里面哀嚎大叫,连骂祖宗三代,那叫一个父慈子孝。
暮挽示意松开了梁徐行,忽然转变的很是和气。
“伯父有家务事要处理,就别在这种地方多停留了,还是快点回家管教管教儿子吧。”
梁徐行抬手对她指指点点,“还要你跟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暮挽笑出声来。
“伯父真会说笑,既然你不着急走的话……”
她侧眸,“阿茗,那梁宾看我这眼神真是恶心,你轻功极好,瞬息之内取了他的眼珠子带回来给我不难吧?”
暮挽又看向梁徐行,笑意盈盈。
“听说热眼珠子适合温酒,我替你教训了逆子,你要不要尝一尝?”
话音落,阿茗已经翻身出去,吓得梁徐行连滚带爬赶紧追去,狼狈至极。
楚翼凌喃喃自语。
“飞踏霜雪,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
原来这阿茗竟是江湖中人。
暮挽叹气,起身去找店家上菜,闹了这么一通实在饿了,店家
和小二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周围更是人影都没了。
真是闹腾啊。
阿茗也并没有去追梁宾,暮挽和他早就惯用的套路,他已经从另一侧的窗户翻身进来,抬头仰视她,轻声道。
“妙儿姐,跟我来,客栈的老板和小二都在后厨躲着。”
暮挽下去跟上他。
目送二人走过去,楚翼凌眼睛中折射出几分冷光来,她勾勾唇角,冷哼两声。
这两人还真是默契十足、配合无间,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顾风晚,等他回来之后,和这阿茗肯定得大战一场。
二人去后厨,暮挽边走边开口。
“你的心思我不想戳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还像今日这般不知分寸,就赶紧回九流吧,朱三爷自会派别人过来跟着我。”
阿茗低下头去,声音闷闷的。
“妙儿姐,对不起,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好。”
暮挽停住脚步转身看他,阿茗比她足足高了半个头,她被迫仰视,眼尾都是冷色。
“还不坦白是吗?之前几次入江湖我就猜到你的心思了,直到最近日子才确定下来。”
她一脚踹开后厨的门,看着阿茗继续道。
“我始终认为你是个知分寸的人,可侯府楚氏还在,你却下手没轻没重,一路上更是如此。阿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