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了这么个挡箭牌,总算能心安理得地睡个好觉了。
这书只剩下最后一点了,顾风晚借着烛火看完之后,又慢慢起身,悄悄灭了这些蜡烛。
待回到床边后,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进去,而后把暮挽那边结结实实的掖好。
暮挽睡的出乎意料的沉,一直没醒,夜色静谧,月光如水般穿过阁窗,在地上落下斑驳的月影。
只借着这依稀的月亮光辉,顾风晚深深的望着与自己同床共枕、近在眼前的女人。
在家中的时候,她永远像个小孩子般娇憨可爱,总爱微眯着眼睛笑着,心里打着些小都想不到的鬼主意,和她外表表露出来的娇柔半点也不符合。
可顾风晚知道,她是个极其坚韧的女子,早就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和她在茫茫岁月中错过了那么多年,最关键的那几年成长对她而言有多痛苦,她只字未提,顾风晚也并未参与其中。
如今能再次得到她,已是人生大幸。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她领着手下杀人那一夜,不知何时,顾风晚才能成为她的铠甲,将她牢牢保护在那些腥风血雨之后。
人生世事无常,顾风晚不想她再过游走于刀刃上的生活了。
他知道能有多危险,只愿此番自己所图谋的大事能成。
届时,逃离权谋,放下一切,只做一对粗茶淡饭的山野夫妇便好。
夜静更深,吹来的风愈发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是睡得早的缘故
,暮挽夜里迷迷糊糊醒过一次,正打着哈欠意识还迷茫的时候,下意识就想翻身。
顾风晚察觉一些动静便睁开了眼睛,已经到了半夜,他到现在都没睡着,微不可查地轻声叹了口气,小声哄着。
“别动好不好,一会儿天就亮了。”
嗯?暮挽后知后觉的缓了一会儿,才发觉出有些不对劲。
外面不过月至中天而已,她揉揉眼睛看他,满满红了脸,也不知如何开口。
也不知为何,对上她的目光,一向脸皮都很厚的顾风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垂眸叹息,“不用管我,你继续睡。”
暮挽疑惑,“你这样岂不是很难受?”
她也没料到,软玉在怀,就因这原因,这厮竟然到现在还睡不着,顾风晚嘴硬,身体上的反应却是最诚实的。
而他闻言,只无奈叹气,条理清晰的低声开口。
“一,你如今来了月事,身体不方便。”
“二,我如此这般,是我自己自制力不行,怨不得旁人有什么罪,也活该我自己受着。”
顾风晚对旁的女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除去府里这三个,之前在边疆的时候,有不少人往他军营里面送过女子,他挨个撵了出去。
早几年,顾风晚甚至真的怀疑自己的身子有些问题,直到遇着暮挽,偏偏在她面前招架不住。
见暮挽那双明眸眨着,依旧望着自己,他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
“你若还想今年能睡个好觉,现在便闭上眼睛
睡,否则我可有的是办法折腾你。”
放完这狠话,他不由分说地强制性捂上了她的眼睛,而暮挽没忍住轻轻眨了下眼睛,长睫在他掌心扫过……
一阵酥麻蔓延而上,顾风晚倒抽了一口凉气,慢慢收了手。
暮挽错愕看着他……当真就如此难受吗?她刚刚不过是眨个眼睛而已。
顾风晚笔直的躺好之后,又开口。
“快点睡吧,这样我便不会打扰到你了。”
可是被他这一番闹腾,暮挽早就已经没了困意,清醒的出乎意料。
她撑着床起来,黑夜里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得凑近一些,认真的问他。
“你们男子竟然会这么难受的吗?你别多想啊,我只是好奇的问问。”
顾风晚头疼,不想说话,暮挽又往前凑,他才被迫开口。
“不难受。”
这三个字说得没有任何感情,暮挽都知道是违心的,心中一阵得逞的舒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情趣吗?
胳膊杵得有些麻了,她换成了手掌撑着,又要往前更近一些,吓得顾风晚赶紧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成了个直接背对着她的姿势。
暮挽默了一瞬,静静问他。
“顾风晚,你知道你这张床上的被子有多大吗?”
他回头一看,暮挽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了,便又赶紧躺了回去,替她把被子重新盖好。
如此这么一来,暮挽好不容易捂出来的那点热气,散了个七七八八,冰凉的小脚搭在了他的腿上后,她故意趴在了
他身边。
顾风晚缓缓舒出一口气,静静抬头看她,今日的小姑娘举动未免过于刻意,似乎很有兴致。
四目相对,暮挽是率先开口的那个。
“夜已经深了,明天还有要事要处理,侯爷还不睡?”
顾风晚暗地里咬紧了后槽牙,默默地注视着她,看接下来还要耍什么花样。
暮挽故意靠近,逗猫似的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指腹若有若无的在他的肌肤表面扫来扫去。
就算这夜里只能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彼此,顾风晚也能想象得出,她脸上改是如何得意的表情。
有些奇怪,顾风晚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以前来月事,她远没有今日这般活泼。
哪怕她身体好,肚子不会很痛,但刚来的时候,总会说自己肚子胀,死气沉沉且无精打采,和今日的她判若两人。
顾风晚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眼眸底处倏地窜上一束亮光,在她百般戏弄下,没有任何举动,任君采撷。
暮挽高兴的很,努力压抑着快要扬起来的唇角,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长夜漫漫,就这样打发时间也不是不行……
而在此刻,顾风晚心中疑虑越来越重。
他嗅觉非常灵敏,且并非天生如此,是往后慢慢训练出来的,在战场上这么久,对血腥味最是敏感。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