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与那寻常男子比起来,不就少了件东西吗?
而夺取这天下,这样东西几乎没什么用。
图穷匕见,李家失了满朝文武的人心,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看着王朝气运衰竭,谁不想在这时候替自己搏一搏?
输了不过一死。
赢了,便是万古留名,后世称道。
早起街道正热闹着,宫里的消息风风火火的传了出来,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几个议论的人。
而京城的各家宅院中,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太老岁住的宅子派出一批人,脚程极快的去找李逸了。
图谋大业的事情需要慢慢谋划,不是朝夕间能一蹴而就的,眼下还得保着李盛在位,徐徐图之,架空他的一切。
不过,这些人刚从宅子里出去,那边九流就已经迅速把消息送回了总部。
十三娘随即调派各处,京城坊间消息迅速流通,数不清的探子穿梭在街道之前,往各个地点送去密信。
信鸽落在顶楼,十三娘抬头一看熟悉的一撮红毛的鸽子,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孟云策家中的消息也传过来了,一切顺利,发展都在意料之中。
他也终于要开始出手了,这一波风雨可算要来了,天下群起造反的前奏呐。
按照提前的吩咐,另外一则消息也需要准备起来了。
十三娘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堆积如山的消息,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如今开着分舵,还要往边境各地深入,这总部简直要忙成一个陀螺,旧时培养起来的许多人,都分去那边暂为领导了。
哪怕九流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积累了那么多经验,想要扩大势力还是困难。
不过还好,二爷就快回来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老太岁的人出城直奔马场那边,实在想不到,那样荒凉偏僻的一个地方,李逸为何带着所有人都去了?
不过,主子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当下人的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
出城跑了挺长一段路,眼瞧着那边的景色近在眼前,山林之间一个岔口过去,猝不及防的见到了一对拦路的人。
老太岁派出一行人不过五六十,而路上却足足堵了几百人。
这些人穿着简单,衣服朴素,甚至破旧的很,上面打满了补丁,身上匪气十足,颇为豪横。
瞧着……像是土匪一类的人物,可这京城之外不远处,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土匪?
这堆人个个面无表情,就在这像跟木头似地杵着,看着倒是挺壮实。
为首的人率先勒马停下,心急如焚,不耐烦的驱赶着他们。
“去去去,为何要在这里挡我们的路?你可知我们是谁?”
后面的人已经直接掏出令牌,出言威胁。
“我们是替宫中办事的,不是你们能够得罪得起的,识相的赶紧让开!”
话音落,有一声轻笑传了过来。
暮挽不慌不忙的带上了白色的面纱,简单的用两根木棍挽着头发,换了一身颇为英气的男装,大摇大摆的从树林间走了出去。
兰苕没跟上,害怕被人认了出来暴露身份,便蹲了下去,藏的更紧实。
暮挽一出来,两边的人马纷纷看了过来。
九流之人的簇拥之下,她排场极大的站在了路中央,双手扶着一把足足到了她胸口的长剑,漫不经心的杵在地上撑着身体。
她吹了个口哨,刻意扬高声音。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马上几人对视,几个眼神交流之下,本着不愿多事的原则,直接从怀中掏了几锭金子丢了过去。
暮挽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顾不上手里这把极沉的剑了,小跑着上前去接住了金子。
没想到他们这么好骗,说要钱真给了,还给这么多!
朱三爷简直没眼看她,上前扶住了将要倒下去的剑。
他今天刻意扮丑了许多,整个人涂得黑了一截不说,还搞了个独眼龙的眼罩戴着,有一改平日里惯梳的发型,来了个豪放粗犷的卷批发……
虽说今日这般样子很丑,十三娘见了之后肯定嫌弃地懒得看一眼,但旁人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暮挽拿了钱赶紧一路小跑着回来,笑得合不拢嘴。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比萧疏影带她回家那一日,砸进破碗里的还要多。
白白得来的金子往怀里一揣,暮挽也不是个贪财的,又站回了路中间,和蔼笑着。
“你们还是太纯真了,今日就当你们花钱买个教训吧,这钱我不还了哦!这条路不给过,哪来的打哪回去吧。”
马上的人纷纷大怒,气的嘴都歪了。
“哪里有你们这样做土匪的?半点道上的规矩都不懂吗?拿了我们的钱还想让我们回去,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们占了算了!”
暮挽拱手拜谢,“借您吉言!”
“你!”他勒马冲来,“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了!敢拦我们的路,全都把命留在这儿吧!”
还是来了?暮挽张扬笑着后腿,周遭的人皆往前冲去,一拥而上。
就在这动手的一刹那之间,无数隐藏在山林间、树梢上的人踏着轻功而来,枯叶交缠在天地间。
她抬手接了一片,落在掌心时才发现只是碎了的一小块,而后,暮挽抬手,慢慢的将枯叶在掌心碾碎。
四面八方,高低错落的树丛里,万箭齐发。
刀剑相接伴随着马儿的嘶吼,独她一人,站在原地,毫发未损。
风吹动着面纱,暮挽抬起手来抚住,冷眼旁观眼前生死大战的场景。
这一场战斗只持续了半刻钟不到,留了对方两个活口。
朱三爷一只手按着一个,将他们牢牢的摁在地上。
其他人已经在清理着尸体,完成任务的人井然有序后退,按照后续安排各赴其职。
暮挽走到了两人面前,踢了踢地上黄土上留下的血迹,慢慢蹲了下去。
她捏起了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