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在这皇帝位置上一天,天下兵马的大权归根结底在他手中,能调动这些人为他所用。
要是换了李砚,他也美滋滋地高枕无忧了,享受着快活无边的日子,乐不思蜀……
阿茗还在开口,打断了他的美梦。
“第二,他有可能想到了这一层面,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极为重文轻武的朝廷,官家刻意压制了武将,要是再有个势力,谁去平衡这般局面?”
好像……也有道理。
阿茗看他的表情,瞬间失笑。
“你以为皇帝有那么好当?管理起这些人可困难了,三波势力和两波势力也不是一个道理,我说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便明白了。”
“两国居于一片陆地,左右不过是互相打来打去,或者和气地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可若是三国,随便两个国家都能因为利益联合起来,攻打另外一个,危难关头,那个将近灭亡的国家又向强国给出难以拒绝的让步条件,联合必然瓦解……”
这所谓的三国问题,几乎是个无解的难题,联合和倒戈、背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可这若是三股在皇城里的势力,彼此之间争斗不休,官家头疼就算了,他们能把整个皇宫闹得天翻地覆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在这段利益争斗里面,又会卷进去无数的人与事,长此以往,政权必然会受到影响而波动。
局面难以控制,那索性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让这种局面出现。
所以,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个原因,官家都不可能再培养出一股势力来。
大郅困局当前,天将神兵力挽狂澜都不一定有用,各方面的矛盾纷纷涌现出来,短时间之内都没法得以解决。
天要李家亡。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去叫人的太监都回来了,几乎都没能领人回来。
这些太监直说,今日因为宫中发生的事情,这些大人都没有来上朝。
宫门早早关了,外面的人已经进不来,宫内在任的那几个,都不管这方面的事情,顶多做些誊抄整理的活。
是真的没找到人,还是官家暗自有了其他的吩咐,阿茗不得而知,装作信了,摆摆手让他们全都退下了。
又在这儿耗了一会儿,瞧着官家疲累地直接坐在了那白玉台阶上,阿茗和李砚也不客气地坐在了地下,大摇大摆,无所畏惧。
两方的气势一对比,高下立见。
李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两拨人全都白养了!
禁军几乎全都是废物,就连那两个指挥使也没什么真本事,眼下可别失血太多,死在了那太极殿大殿之内。
但禁军好歹在这儿,暗卫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李盛觉得,他幸亏没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盘托付在这个四弟弟手里,否则来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恼火,一眼看下去,都是禁军数不清的尸体和攒动的人头。
一个个吃着白饭,到头来猪狗不如。
养个狗还能看家护院往死里咬呢,他们倒好,死了三两个人就怕成这样,没一个能指望得上的,没眼看!
李盛咬牙,心中也算明白了一些事情。
李砚所求不过是真相而已,他还没胆子要了当朝皇帝的命,今日在这里厮杀,不过是想把事情闹大。
再等等,且等到暗卫过来,他有的是方法逆转风向。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诟病皇家,他不能留下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这两人,今日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李盛侧目,面无表情地低声吩咐着身边太监。
“去找人给他们送些吃喝东西,把里面放上最毒的毒药,另外,让那些侍卫都去武器库领了箭弩,上面淬毒,射杀他们二人。”
“啊?”太监愣住,“毒……毒杀不太好吧,要是传出去……”
话还没说完,李盛骤然间直接打断了他。
“传出去?”
他猛地拔高了语调,眼睛里翻涌着凶悍的杀气。
“今日在场的人都是在皇宫供职的,他们心中自然有个谱,若是谁敢泄露出去,朕诛杀他们九族!”
那边,阿茗听着隐约的动静,抬起头来警惕了不少。
他一把抓住李砚,低声开口。
“估计我们得提前走了,狗急跳墙,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小心把他逼上绝路。”
到底是宫里的皇帝,点到即止,现在还不是跟他动手的时候。
可李砚这厢冷哼一声,不太情愿了。
“按我的意思,你直接上前去一刀砍了这皇帝就是,一了百了,又不是没太子,简单省事,那还至于费功夫安排那许多事情?”
人一砍,太子顺其自然坐上皇位,天下大局自然就得变一变了,以他和顾侯的关系,天下武将定然有了出路。
这不简单吗!
阿茗简直懒得搭理他了,这孩子太小太嫩,城府不够。
他拍着衣服的灰尘起身,看了一眼,衣服上血迹已经干涸,回去就得扔了。
李砚又凑近聒噪,真是没完没了,他一边堵着他的嘴,一边给他解释着。
“你真以为太子有实权啊,这么多年只能闭门笙歌,满朝廷不会有一个人听他的,压不住这些人,天下就要大乱了。”
李砚又默下去,他倒是忽略了实权的事情。
就像他,从前白白占着一个永安王世子的名号,没了父母权势作为后盾,全皇宫里面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哎,原来也是这个道理。
他静了下来,阿茗也就伸手帮他拍着灰尘,“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这就走?”
又来,阿茗忍无可忍,对着他屁股直接踹了一脚,“你还想留在这儿用午膳?”
李砚尴尬笑着,跟上了他转身的步伐。
二人一齐往前走,那些个昏昏欲睡的禁军一个个踉跄爬起,随着二人步伐往后退,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打破局面动起手来。
李盛一口气起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