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句话,暮挽心中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她并非是只想做个甩手掌柜,而是这个曾经罩着自己的人回来了,背后有了靠山,人都轻松了一大截。
阿茗走后,暮挽似乎想起了什么,没忍住低头羞怯一笑。
“二爷,等以后有时间,你去见一见顾风晚好不好?他也算是我亲手为自己选定的夫君,你算得上我半个父母,总得让你看一眼,我才安心。”
饶是廖晨,都没忍住鼻头一酸。
他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舍地叹了口气。
“将你养到这么大,实在不忍心送你出嫁,可你终归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他看得出,暮挽是动了真感情的,而自己如今这下场,就是动了真感情最好的一个教训。
廖晨已经不太相信所谓的真情了,一旦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选择率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自己最看重的小姑娘,步了自己的后尘。
可又想看她追求所爱,幸福快乐。
到最后,廖晨只祝贺道。
“到时候等我见了他,一定要替你向他讨要一场十里红妆,我想当着天下的面,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
暮挽红了眼睛,安静在这里陪着他。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顾风晚正高坐在马背上疾驰。
一切计划都已经制定妥当,各方人马就位,他们准备在今夜偷袭雍州府,以最快的速度占据这个要塞。
昔日袍泽,如今同室操戈
。
在战场上相见时,顾风晚想到了过去曾无辜死去的兄弟,想到了无数长眠在边疆的英灵,他的心早已变得坚硬。
兵临城下时,随着火把点亮,震耳欲聋的战鼓被擂响。
顾风晚居于大军最前方,他的身上,银色的铠甲折射着冰冷的月光。
随着他拔出刀剑举向天空,前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是刺向这片黑夜的第一刀。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时,这边的云梯已经搭了上去,冲天火光下,他定定看向这座城池,目光坚毅。
本来也不想攻打这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顾风晚心中最好的计划,可是这边官员还是忠于朝廷,那就只有一战了。
起初暮挽还打算在这里来个里应外合,如今被拖住了脚步,那么现下也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这是起义之后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得相当漂亮,彻底立威。
如今兵临城下,顾风晚早就没了半点后顾之忧,凡是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他都已经做了打算。
谢渊藏从后方小跑过来,递来了一封信。
“将军,九流的人传来的消息。”
顾风晚看着信封上完全陌生的落款人名,右眼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为何不是暮挽……”
谢渊藏扶额。略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
“将军,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你要不要仔细回忆一下这个名字?”
可顾风晚
现在显然没有这个心情,不光担心这封信的事情,还担心前方的战况。
谢渊藏便只好如实说了出来。
“这便是九流那位廖二爷所写的,将军难道忘了,这就是当初收留了小娘的那人,如今为了她和天下局势重新出山,如今让人送来这封信,其实是给您吃一颗定心丸的。”
所谓关心则乱,谢渊藏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顾风晚这才松了口气。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信封,看着信上内容,对这位尚且素未谋面的廖二爷心生感激。
有他在,暮挽便就真的对平安无事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她了。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前方斥候已经传来最新战况, 萧平英勇善战,他带的人已经将城门上方的防守打开缺角,带人上去之后,不出两个钟头应该就能打开城门。
如此快的速度,到底还是出乎意料,斥候走上前来,悄悄递来一封信件。
“萧平将军说,这里里面不知哪个官员偷偷交给他的,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被人知晓,让我也偷偷交过来。”
谢渊藏结过之后转递,顾风晚打开一看,片刻后,望着城墙上打打杀杀的场面,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在疑惑,既然城内的守军本就没多少了,这里的官员为何还迟迟不愿意开城献降,非得等他带兵攻打过来,造成如此之多的伤亡。
原因都在这封信里面了。
雍州府如今的守军姓赵,是京城赵家
的远房亲戚,和他们几乎都断了联系。
这人之所以不愿投降,便是因为他的家眷们还远在京城,若是如今成为头一个背叛朝廷的人,官家和赵家根本不可能放过他的家眷。
所以他趁机将本就不多的守军调走一部分,分散驻扎在城里的各个角落,让各处都变得薄弱起来。
等到顾风晚的人到了,完全可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
这样一来,他哪怕落败而逃,也总比直接开城投降得好,只是在表面做出了一个障眼法。
顾风晚能理解,没打算深究,顺便让谢渊藏也去前线,别将这人擒住,放他一马。
谁都有难以言说的苦,因为高座上的那位皇帝,实在猪狗不如。
两个钟头之后,萧平从内打开城门,反握手中长剑,对着顾风晚露出个大大的笑。
“首战告捷,将军,请入内!”
大片大片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全军上下都在庆祝这场胜利。
顾风晚低低一笑,面露赞赏,夹紧马腹带着大军奔入城内。
雍州府,已然轻松收入囊中。
当夜,这边的捷报和喜讯就已经通过九流分舵的渠道传遍周围,到了暮挽耳中时,约摸已经过去两天。
同一时间,从京城出发的楚冀凌也已经到了河套,她一路快马加鞭,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