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锦王神清气爽,在花园的石桌旁坐着,惬意地品茶赏花。
菊花竞相争艳,与不远处的海棠园相映成趣。
阿九带着轻舞和凤素暖走来。
轻舞背着一个医药箱,是凤素暖连夜为她准备的,里面有针灸、艾灸和望闻问切的基本医疗工具。
锦王远远地看见这显眼的医疗箱,眼中露出疑惑。
他一直认为,昨日在镇国府救信陵侯的人,就是催情香的主人,一个真正懂医术的高手。
但不可能是轻舞,更不可能是凤素暖。
应该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不仅擅长医术,更擅长谋略,两次利用凤素暖制造事端,却又能成功脱身。
可是今日看来,这揣测似乎过于武断?
“见过殿下!”
轻舞屈膝给锦王施礼。
“免礼。”
锦王鹰隼般的眸子锁在轻舞脸上,与昨日的慌乱不同,今日轻舞表现得特别镇定自若。
锦王主动伸出手,轻舞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第一次与男人肌肤相触,还是如此高贵的九王殿下锦王,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轻舞的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放在锦王的腕脉上,她本就不会,只是做做样子,因此难免心虚。
偏偏锦王的鹰眸却直勾勾地锁在轻舞的脸上。
轻舞把脉完毕,又请求看舌相……
锦王十分配合,伸出舌头给轻舞看。
轻舞记着昨晚素暖教她的舌相观察方法,望舌主要观察舌神、舌色、舌形、舌态及舌下络脉几个部分。
而锦王的舌相,分明是青紫色的,轻舞记得王妃说过这是热毒,中毒之兆。
她站起来,道:“殿下体内有毒,淤血凝滞,故而引起身体疲乏。”
锦王问:“能解吗?”
轻舞摇头,“殿下恕罪,奴婢学艺不精,只能试试,不敢保证彻底为殿下清除余毒。”
锦王面上冷静如常,心里却很是震惊。
这轻舞,莫非真会医术?
“轻舞,你赶紧给爷开张方子,小的早点去抓药。”
阿九自幼陪在锦王身边,与他默契十足,锦王的心思,他怎能不知?
轻舞却为难了。
她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出来,还好,王妃神机妙算。
凤素暖最怕的就是锦王当场考察轻舞的开方实力——
而这,是轻舞绝对应付不来的。
因为轻舞不会写字。
凤素暖在一边傻呵呵地笑着,忽然走到锦王面前,摸着他衣袖上银丝线刺绣的玉兰花,表现出极大的喜欢。
锦王瞬间石化如雕,仿佛被人施展了魔法,一动不敢动。
“傻子,你干嘛?你要占本王的便宜吗?快滚开。”
他越嫌恶素暖,凤素暖就越想整蛊他。
她忽然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一张涂得艳红的血盆大口,眼看就要亲上他的脸颊!
锦王忽然一把推开凤素暖,逃之夭夭。
“太吓人了。”
躲在一颗蓝花楹大树下,锦王心有余悸地说。
“这个傻子,我就知道她的花痴病又犯了!”
阿九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爷——你——跑得太快——了,小的都快……追不上你了。”
锦王一阵后怕。
“本王不跑快点,清白就不保了。”
晌午时分,轻舞将一张药方递给锦王。
“殿下可照方抓药,相信不出七日,殿下的疲乏现象就会好转。”
锦王望着药方,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飘逸非常,让他看得出神。
常言道,字如其人。
能写出如此洒脱遒劲的字体,想必不是普通人。
这是轻舞写的?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连阿九看到药方后都忍不住感叹:“爷,这字写得竟然比你的还要隽逸几分?”
锦王瞪他一眼,阿九赶紧打自己嘴巴。
“多嘴!爷的字,是这字能比的吗?”
阿九叹道:“莫非轻舞真会医术?”
锦王睨他一眼,“可这方子并不是当着本王的面开出来的。”
阿九瞪着主子,“爷,你怀疑这方子不是轻舞开的?”
锦王点头,沉吟道:“会不会是那个傻子开的?”
提到傻子,想到今日那张夸张的血盆大口,锦王就忍不住作呕。
“该死,谁给那傻子化成那样?真是恶心到本王了。”
阿九噗嗤失笑,“暗探来报,轻舞一大早就坐在外面整理她的医用箱,所以今日应该是云柳伺候王妃起床的。”
锦王眼中闪过寒芒,“心术不正,本王迟早除了她!”
阿九道:“小的会想办法,让锦王妃自己除了她的。只是爷,你说这方子是王妃开的——”
阿九话音一顿,眼睛瞪大如铜铃。
锦王瞥他一眼,“你说,那傻子有没有可能是装疯卖傻的?”
阿九摇头似拨浪鼓,回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京城谁不知道,凤家三小姐生下来就是傻子?这娘胎带出来的病,可是无药可治的!”
锦王面露疑惑,“今日轻舞开方时,那傻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扑上来,坏了本王的好事。这傻得太恰到好处,还能算傻吗?”
阿九抠着后脑勺,“爷怀疑得是,可锦王妃是傻子啊!傻子就是不定时抽风吧?或许只是凑巧呢?”
锦王盯着海棠园那边,目光炯炯,自言自语。
“自那傻子入住添香院后,今年的海棠与菊花可是争相斗艳。”
阿九听出话中有话,吓得汗水渗出。
“爷,不如去添香院试探试探那傻子?”
凤素暖坐在火炉旁,轻舞端着一只药碗,好说歹说,劝王妃喝下。
锦王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