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道,“爷,今晚你就别去做梁上君子了,爷几晚都没休息好了。锦王妃的安全,小的让暗卫盯着就是。”
锦王道,“给本王盯紧点,可千万别出岔子。这傻子人缘不好。说不定想她死的人比想本王死的人还多。”
阿九道,“诺。”
晌午时分,慈宁宫的侍女来找素暖,道,“我家主子请凤小姐去一趟宫里。我家主子说她想跟你闲聊家常,她备了午膳,让凤小姐过去用膳,还望凤小姐别嫌弃。。”
素暖结束了手里的活,认真端详着这个说话利索的小丫头。
慈妃生病时,慈宁宫的侍女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墙头草,想必慈妃病体康愈后,果断拔出了有二心的下人,新找了对自己忠心的丫头。
慈妃看起来柔弱不堪,倒是雷厉风行的主子。如此看来,宫里传言慈妃正得圣眷也不是空穴来风。
素暖笑道,“你等等我,我拾掇下就来。”
侍女笑盈盈的点头。
等得花儿都谢了的某只妖孽傻眼了,他干巴巴的坐在这里一上午了,接受着一群神经病人的注目礼,到头来一个侍女就把她给召走了。
素暖走进善堂的后室,取了一点药粉放在自己的袖口香囊里。然后为掩人耳目,又多给自己插了几支步摇。
走出来时,侍女看见她并未换衣裳,还有些微微错愕。然而瞥到她头上画蛇添足的几支珠钗,瞬间哑然失笑。
“傻子……”锦王从椅子上跳起来,径直走到素暖前,压低嗓音用只有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慈妃狡诈,诸事小心。若是有事可去求元妃帮忙。”
素暖点点头,“我知道了。”
侍女带着她离开了善堂,路上素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慈妃太会伪装,还是那个妖孽恶意中伤?或许都有?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素暖并不想与魔鬼打交道。因为那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宫门口,来到了慈宁宫。
驻足在慈宁宫外,素暖仰望着焕然一新的宫殿,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一分。
也许那妖孽是对的,若是慈妃真是无邪无害的人,又怎么能在残酷的后宫中立足?短短时间,便能重得圣眷?
“娘娘,凤小姐到了。”
慈宁宫内,慈妃单手支颐,正闭目养神。怀里却抱着一只雪白粉嫩的团子,一支波斯猫。
素暖进去时,那只猫仿佛受了惊吓般,忽然往素暖身上扑来。吓得素暖花容失色,连连闪退。
慈妃睁开眼,看到是素暖,一双漠然的眸子多了一丝温情。笑道,“是素暖啊,本宫等你许久了。”
素暖给慈妃行了礼,然后乖顺的立到一边。
那只波斯猫带来的心悸犹在。
慈妃吩咐侍女,“赐座!”
侍女端来椅子,素暖便趁势坐了下来。
这时候所有的侍女都自觉退下,素暖脸色凝重下来。当屋内只剩下素暖和慈妃时,慈妃笑道,“本宫今日召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素暖的恩情本宫还没有报答呢。”
素暖浅笑,“举手之劳,慈妃娘娘不必挂怀。”
慈妃却执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本宫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素暖,本宫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本宫知道,你手上有一件棘手的使命,若是你不能迎刃而解,只怕有性命之忧。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给你提供一个线索的。”
“线索?”素暖失声而出,惊呼起来。
心里顿悟,所谓皇室血脉不纯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慈妃放给皇上的,难怪那日慈妃走后,皇上情绪激动难平。
心思活络,前因后果便瞬间间接起来。
二十年前,慈妃便知道了皇室血脉不纯的事实,可惜她还没有捅出来,便遭到对方的残害,卧榻二十年。几个月前素暖阴差阳错的救了她,让她病体痊愈,慈妃便旧事重提,并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捅给了皇帝。
皇帝龙颜大怒,便找到倒霉蛋的她,因为她是医者,又是庶民,既能通过滴血认亲的方式找到假子嗣,又能不被人怀疑。如果情况有变的情况下,还可以杀她灭口。
素暖呼了口气,顿时觉得当初妖孽阻止自己搭救慈妃是一件多么有预见性的决议。可是她没听。
“还望娘娘提携素暖一二。”素暖只能踹着明白装糊涂。
慈妃思绪飘远,怅然道来,“此事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那一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本宫的七公主感染风寒,太医们束手无策,虽说风寒对性命无碍,然而七公主在以后的每一个夜里总是哭得撕心裂肺。本宫心力交瘁,太医院总管何太医说,七公主之病,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同样被寒疾缠身的大凤帝国的陛下凤璟寻能治。何太医还说,他宅心仁厚,只要找到他,必然不会见死不救。本宫心里焦急,便抱着七公主偷偷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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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慈妃抬起头,自嘲道,“那时候不就是持着皇上的无上恩宠,才做的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最后总是得了报应。”
素暖听得专注,慈妃娓娓道来,渐入佳境。
“本宫抱着七公主出了宫门,便看见一桩最不该被本宫看见的事情。宫里的老太监手里提着一只篮子,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本宫好像听到篮子里有婴儿的哭声,可是声音太细,本宫不能确定。加上自己也是慌里慌张的出逃,便和他擦肩而过。本宫万万没想到,本宫的事情很快被揭发,御林军将我捉了回去,皇上更是龙颜大怒,虽然没有直接将我打入冷宫,然而自那以后圣眷不再,慈宁宫日益萧条。本宫的膳食被人动了手脚,本宫却无能排查,身体渐渐萧条不支,这之后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本宫便不说了。”
素暖望着慈妃,她的眼眸里诞着死水微澜,她听到慈妃恨极的声音,“本宫七公主,今年二十五了,若不是本宫躺了这么多年,她又岂会待字闺中,蹉跎成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