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交易与威胁！士绅的底气在哪里？
大小九卿。
公侯勋贵。
全都出现在了这本账簿上面。
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能跑得了。
就算他们自身没有贪腐受贿，但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宗族可是没有少拿过。
当然，朱厚照到底还是给刘健、马文升和张敷华这三位朝堂真王留下了一些体面，并没有点他们的名。
“先前诸般，朕可以从轻处理！”
顺着汤昊这个思路想下去，科考三年一次，正常人寿命五六十年，那这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一代又一代的士绅乡绅兼并田地，大明有多少田地让他们去兼并去侵占？
到最后，还能剩下几个自耕农，还能剩下几亩田地？
“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流民暴涨，聚众作乱，揭竿而起……然后，轰的一声，大明王朝崩塌了！”
“饿！”
“哪怕他们自己不贪腐受贿，不侵占民利，但是他们背后的宗族家族呢？苦心培养你读书习字平步青云，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做那圣人的吗？”
左一刀沉声提醒道。
饶是刘健、马文升和张敷华三人，都没能想到小皇帝竟然还有这一手。
直接废掉运司，让京军进驻盐场，那等同于是盐政利益全部被中山侯汤昊所掌控，到时候各方势力别说从中分一杯羹了，他们若是敢向盐场伸手，中山侯就敢杀他们全家！
“士绅乡绅掌控着乡野最多的田地，却交着最少的赋税，所以他们可以富裕，而百姓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终日辛勤劳作，却要缴纳最多的赋税，所以他们一天比一天穷！”
汤昊扬起马鞭，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座豪宅。
“说来也是讽刺得很，大明天子乃是大明大明江山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明朝建立后百废待兴，并未立即制定统一的基层组织框架，各地的乡里组织有的是从元朝延续下来的，也有的是重新组编或创立的。
这番话后，左一刀彻底麻了，他也不在乎什么了，立刻掏出了小本本，将中山侯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全部记录在案。
这一点，是最基本的常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满脸骇然地看着汤昊。
“没错，就是摊派，县令会从一众士绅乡绅手中收取一定份额的赋税，不多也不少，最多可能只有三四成，而剩下那些则是全部摊派到自耕农身上，朝廷规定的三十税一，地方官府为了完成相应税额保住自己的官位，就不得不强行向这些平民百姓征收更多的赋税，二十税一甚至是十税一、五税一！”
汤昊越说越疯狂，甚至脸上都带有狰狞之色！
“可这些士绅乡绅士大夫呢？王朝更迭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我大明的忠臣，而且分布各地乡野无所不在，大明立国初期他们才是田地真正的主人！”
天杀的，明明说好坐船直达临清的，结果自家侯爷非要临时变卦，趁着某个夜色带他们偷偷溜下了船，连小囡囡都没带上。
“他们做了佃户之后，租金多少全都是这些士绅乡绅一句话的事情，连官府衙门都管不着，要是遇上心黑的士绅乡绅，收租收个八九成，他们怎么活得下去？”
“所以，每一次官府征收赋税，其实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赋税摊派，士绅缙绅掌控着最多的田地，但他们又不是什么圣人，能不交就不交，要么就是想方设法地逃税少交，而朝廷早就根据一县的富庶程度划分了相应的税额，到了时间就必须缴纳相应的税款！”
其实，不管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大家都可以接受。
“掌控朝堂话语权，掌控乡野话语权，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啊！”
汤昊笑眯眯地看向了汤木和左一刀。
“侯爷，您刚刚想说什么？”
主要他是害怕这位中山侯杀心骤起，一言不合地又想要杀人。
满朝公卿无一忠良，尽皆谋取私利侵占国利，还百般阻碍他革故鼎新推行新政！
“没错，到不了的！”
汤昊冷声道:“因为功名特权，这些读书人可以大肆兼并田地，而乡野百姓甚至会主动将自己的田地投献给他们，宁愿做这些士绅乡绅的佃户，也不愿做个自耕农向朝廷缴税，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侯爷的意思是……摊派？”
“士绅缙绅为什么敢给皇帝陛下叫板？”
士绅乡绅可以不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但他们在这乡野一亩三分地上面，那肯定都是“德高望重”的，谁敢否认那就别想在这片乡野间活下去！
说得再直白一点，里甲老人制度，就是大明朝廷的乡野基层组织，类似于后世农村里面的生产大队，而里长和甲长（大队长和书记）也大多都是这些耆老担任。
“陛下圣明！”
“朕也不跟你们废话了，七成盐利归国库，半成盐利归灶户，自此以后成为定制，但凡少上半分，这六大运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父皇啊父皇，这大明要如何才能中兴啊？！
汤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动提及了刚才的事情。
“一刀刚刚说的不错，士绅乡绅享有功名特权，不用承担徭役，也可以减免一定赋税，但唯一说错的地方在于，不是少一些赋税，而是他们会想方设法地不缴纳赋税！”
左一刀听到这话，都快要急哭了。
解决百姓温饱，这是一个伟大的目标。
“吃！”
“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流民暴涨，聚众作乱，揭竿而起……然后，轰的一声，大明王朝崩塌了！”
所谓“耆老”，指的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六十曰耆，七十曰老。
汤昊也是哭笑不得，温声安抚道:“好好好，咱们加快速度，争取天黑之前抵达临清，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吃喝，行了吧？”
朱厚照神情冷漠地坐回龙椅，然后锐利目光扫视群臣。
短暂沉默后，汤木率先开了口。
汤昊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