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
作为老牌勋贵世家,其府邸之奢华令人侧目。
保国公朱晖跟着张懋之子张仑千转万转,这才终于在假山后的凉亭里面,见到了国公府主人,英国公张懋。
一见到张懋,朱晖就忍不住急匆匆地开口道:“老大人,那汤昊已经被下狱了,您难道就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张懋神情淡然地回答道,依旧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哎哟我的老大人,我托关系去打听了一下,汤昊这个疯子此次可是真的闯下了大祸啊!”
朱晖压低了声音,满脸惊恐地开口道:“这个疯子不但当着陛下的面儿掐死那娈童凤儿,而且还指着陛下的鼻子怒骂陛下是扶不起的阿斗!”
后面则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蛮夷竟然不知道知恩图报,还一口气断掉了他好几条财路,这就使得朱晖对汤昊可谓是恨之入骨了!
现在汤昊失势了,虽然对于勋贵集团而言,是一个莫大损失,但是对于朱晖本人而言,却是一件大好事情!
此外,经过方才这番交谈,朱晖也算是看明白了,张懋虽然嘴巴上说得好听,可是他也对这汤昊失去了信心,否则就不会把那什么仇钺运作起来作为汤昊的备选人物了!
所以无论皇室亲王还是高门大户,通常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要等到女子二八年华再行出嫁,避免悲剧的发生。
“大人是说,重新在九边筛选将种?”
“为什么?”
最后张懋再次抬头给了张仑一巴掌,把人打得都蒙了。
“不用选了!”张懋摆了摆手,“经过汤昊这件事情,文臣缙绅已经心生警惕,不会再给我们那么多的时间了!”
张仑不出意料地当起了说客,听得张懋眉头紧蹙。
张仑慌忙回答道,试图开口解释什么。
张懋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看着朱晖。
杨一清做这个兵部尚书,难受的人不只是李东阳自己,还有他们这些武将勋贵!
“若父亲大人无法与武安侯交代,可持这缕发丝前去。”
“大人的意思是……杨一清不会让汤昊再掌京军?”
张仑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挨了一巴掌。
而庶出那个,就是眼前这张静姝了,虽然是庶出,但天生丽质,并且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张懋宠爱。
“往后再立下一些功勋,勉强还能封个侯,算是作为汤昊的备选人物吧,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汤昊身上!”
“我那女儿虽然是个庶出,婢女所生的婢生子,但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啊,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而十六岁这个年纪,就成了大户千金最佳的出嫁年纪,既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
只见张静姝手持剪刀,抵住了脖颈。
“父亲大人,一女何以嫁二夫?”
所以,这门亲事,自己退掉那又如何?
不过朱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害怕这个汤昊当真再次起复了。
“我问你,收了他多少钱?”
听到这话,朱晖总算是听明白了。
面对父亲的指责,张仑只是干笑了一声,然后道出了缘由。
说完这句话,张静姝收好剪刀,将那缕秀发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案桌上面,然后径直转身离去。
“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此女很美,眉如柳黛,眼若秋水,面容精致,琼鼻微挺。
一旁张仑忍不住开口道:“爹,那个汤昊当真废了吗?”
“……”
张静姝没有丝毫退让,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大人。
“其二,刘瑾这个杂碎和李东阳这个狗东西勾结,直接赶走了内阁首辅刘健,窃取了朝政大权,现在执掌天下戎政的大司马变成了杨一清!”
“而且因为那个该死的汤昊,姝儿今年已经快十七了,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姝儿不要!”
张懋闻言诧异地看了张仑一眼,冷笑道:“你这个当爹的,何时关心过姝儿?”
从舒展罗袖,到双膝跪地,再到额顶双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浸练多年的优雅美感。
“肯定不会!”张懋叹了口气,“且不说那汤昊这次会在诏狱里面关多久才能够出来,就算他当真出来了,皇帝陛下也不会让他立刻掌军,就算皇帝陛下让他掌军,杨一清这一关也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不论中山侯此次是生是死,静姝这辈子都只会是汤家妇!”
直到他发现亲爹一直没有应声,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仑这才识趣地闭上了狗嘴。
饶是张懋听到之后,也不由一阵苦笑。
这一整套跪拜的动作,可谓是标准得无可挑剔。
“祖父大人,父亲大人,静姝有一事不明。”
要不是朝廷担心早婚早育蔚然成风,会给大明人口增长带来负面影响,他们才不会做这个恶人,用大明律限定成婚年龄。
不过张懋却突然给他浇了盆冷水,瞬间就让朱晖这些小心思又拔凉拔凉的。
你他娘地是疯了吗?
这块茅坑里面的臭石头,那是真的又臭又硬,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只要你敢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就敢收拾你,无一例外!
“既然如此,那静姝便已是汤家之妇,如若因为中山侯现在身陷囹圄,祖父大人与父亲大人便要退掉这门婚事,世人会如何看待我英国公府?静姝不愿因为自己而让公府蒙羞!”
可事实证明,这条律令对庶民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
随后在父祖注视之下,剪下了一缕秀发。
但不知为何,她那薄薄的嘴唇却少了几许血色,看起来很是娇弱无依,瘦弱的身子透露着一股瘦弱不堪的青涩风情。
朱晖其实并不愚蠢,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权贵,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你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