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楼里大大小小的地方竟被他绕了个遍。
柳成荫这边也听到了动静。
“公子,是王束来了,来抓他弟弟的。霓裳在底下处理着,待会子找不到人,他也该离开了。”
柳成荫点头,安抚好众位商户送其离开后,径自便要回柳府去。
可刺史那边一道传话,他又不得不转道。
一脸阴鸷的到了刺史府,他在门口略待了会子,重新换上笑脸后,这才抬脚进去。
刺史为了明月清辉的事情不暴露,顶着疲惫的脸复又将卫闽谢荆等一行人宴请过来。
席间卫闽听刺史吹说起湖州商业之盛,于是便想见一见柳成荫,这才导致他深夜被叫了过来陪酒。
柳成荫想怒却怒不得,还得笑意盈盈地谢几位钦差和湖州官府等人的赏识。
柳府内,唐翘不知转了多少个回廊,躲了多少人,人才到达一处守卫众多的独立院落之前。
一般来说,这样的地方,必定都放着机密,她蹲守了会子,果然见李管事从里头走出。
她心中一喜,总算找对地方了。
她那契书没签成还被阴了一番,如今阴差阳错来了柳府,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啊。
眼瞧着李管事走远了,她正琢磨着要从哪里进去,余光瞥见右边巡逻的人又将赶至,她暗骂一声,就近寻了一扇门轻脚闪了进去。
她迅速关上房门,见巡逻的人走了,她才长舒一口气转身。
谁知才一关门就对上一双空洞的眼睛。
一位皮肤白得过分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她条件反射迅速将其双手反剪压下去,又捂住他的嘴,冷声警告:“不许出声!”
那少年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只是很激动地想开口说什么。
唐翘一开始以为她想喊人救命,可随即发现他并未想大声呼救,似乎只是为了提醒她什么,于是将刀子抵在他的背上,“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是出声,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从前她因毒身子亏损多年,顶着这样的身躯在北燕境内一处丛林,她尚且可以凭借一支利箭杀了那些要取她命的人。
如今她手里有刀,更不惧少年反水。
见他点头,唐翘缓缓放开手。
“你也是被抓来这里的罢?”
那少年背对着他蹲着,唐翘顺势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边微微探头,打量着外头的动静。
“没用的,你逃不掉的。”那少年知道她手里有刀时,眼里闪过一瞬的惊喜,没过多久眸子里的光又黯淡下去,“这里守卫森严,比起衙门大牢也不遑多让。”
“什么叫被抓来的?”外头巡逻太紧密,她只能待在此处,静待时机,唐翘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见他穿着华丽,并不像护卫也不是小厮,“你是什么人?”
少年并未立刻回答,反问她:“你想逃出去吗?你要是想逃,你带着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唐翘眸光冷了冷,手腕微微用力,却冷不丁看到他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
“你自杀过?”
“没有。”他本能想摇头,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又不敢动了,“是柳成荫。”
“发生什么事了?”
“你想知道?”
唐翘没说话。
那少年又开口,“柳成荫豢养了许多少年男子,供以凌虐赏乐。”他嗓音微软,很有些怯怕又难受地道:“我乃剑南泸州富商杨竟之子,名为杨放,三年前与父亲路过湖州时,被人劫掠至此……”
少年说着话,黯淡空洞的眸光忽然闪过异色,“谁?!”
就在唐翘警惕去看别处的时候,他迅速出手重重拍开她的手腕,脱离危险后眼睛一凛,去抢夺她手中的刀。
眼瞧着就要得手了,他的右臂却突然麻了一下。
酸爽得直顶天灵盖。
只这一下的失神,便足够叫唐翘反客为主将他制服得更死一些。
这回他却没有之前那样乖觉了,一直仗着力气,试图反抗,却一直没敢叫唤喊人,可见是忌惮什么。
唐翘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将刀子抵在他脖子上往里微微压了压。
那少年受痛,终于不敢动了。
“杨放?”她在笑,眼底冷意不减,“不是真名儿吧?”
“想逃出去没逃成,躲到这里来又出不去了是不是?”
唐翘这两句话杀伤力太大,气得那少年直咬牙,“关你屁事!”
“脾气挺大嘛。”
她作势还要压刀,那少年便连忙出声:“兄台兄台!我错了,别!”
“你不是也想出去吗?咱们合作?”
“凭你?”唐翘尽量耐着性子,“你没有资格。”
“我有我有。”他声音压低,语速却飞快,“兄台你就算不是被抓进来的,必然也与柳成荫是仇人吧?哪怕不是仇人,他这样的富商,你若有他一些把柄,也是好事一桩对不对?恰好我知道他与官府勾结压榨百姓的证据,你想想你有了这把柄是不是就可以敲诈勒索他?”
敲诈勒索?
“听着不错。”她道。
少年欣喜不已,“我跟你讲,就在前面那个院子里,你左转进去第二间,靠最里头右下的暗格。”
“你怎么知道?”
“我进去过啊。”那少年理所当然道:“你看我满身的富贵打扮,我在这里可也是很受宠的,他喜欢的人都能进里面去。”
“柳成荫把自己的把柄放在里面,还允许你们进去?”
“他自负又变态,喜欢的东西都要放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人还是物。之前有人走错了房间,进了那个屋子后出来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还被割了舌头。没多久就死了。从此以后更没人敢动他的东西了。”
唐翘蹙眉,果然变态。
少年没听她回话,以为她被吓到了,便道:“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有一份。是那个人死前悄悄塞给我的。你只要能带我出去,我便送给你。”
“听着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