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回过味来:“还真是,近来宋姨娘和嘉曼看着安静,心里必然对咱们也是不满的。”
“可不是吗?”徐嘉雪道,“真是闹了起来,只怕父亲也不知道该帮着谁。”
“倒不如先按捺下来,等到找到证据在揭露这件事。”
陆氏想了一回,点头道:“倒是证据摆在面前,徐嘉青就算是不认也不行。”
“是啊,”徐嘉雪道,“如今闹起来,您还要照管着我,也没心思好好地查。”
“惊动了她们,将证据都毁灭了,还说是我们诬陷,得不偿失啊。”
陆氏轻叹一声道:“都怪我早年不会做事,府中的姨娘太多,形势复杂,带累了你。”
徐嘉雪笑笑:“是旁人心术不正,怎么能怪母亲?”
“等到我好些了,一切照常便是。”
“请安的时候,咱们好好观察着,谁的神情异样便可知了。”
徐嘉雪的症状本就是外物导致的,如今将荷包拿开,又休息了两日,也已经恢复如常了。
这一日请安,陆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微微笑道:“调养了几天,嘉雪总算是好了。”
又有些感慨道:“府里的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生病。”
“许是这一像时气不好,你们可都要注意这些。”
众人应下,徐嘉云拿出从云锦阁带回来的衣服。
笑盈盈道:“上回的窄袖衣裙,母亲和姐妹们都说不错,于是我和赵姐姐商量着也做了几件差不多的。”
“窄袖衣裙虽然不够飘逸,但是出去游玩爬山倒是不错。”
“这件象牙白的是大姐姐的,给二姐姐选了一件杏子红的颜色,看起来也清婉。”
“四妹妹一向喜欢俏皮的颜色,所以选了桃红色。”
陆氏笑道:“嘉云真真是有心了。”
几个姐妹接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团和气。
徐嘉云看着徐嘉青手里的裙子,忽而笑道:“看着这颜色,我倒想起二姐姐有一支极漂亮的杏花琉璃簪。”
“上回说是丢了,我当时就觉得可惜,好在后面又找了回来。”
“若是配上这衣裙,倒很是合宜。”
听了这话,徐嘉青脸色微变,面上的笑容也是有些僵硬。
这点微小变化却被陆氏和徐嘉雪看在眼中。
徐嘉青笑道:“那簪子是好久不曾佩戴了。”
早上请安因为有了送衣服一事,也就和乐融融地散了。
等到众人都退下,陆氏道:“今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嘉青脸上的神情可不太对。”
“是啊,”徐嘉雪点点头,“看来那支杏花琉璃的簪子,有些蹊跷。”
“那支簪子说是丢失过,或许是趁着那个时机改造过?”
陆氏沉声道:“原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二姑娘和周姨娘学得一个样。”
“表面上温柔乖顺,实际上心机深沉。”
徐嘉雪道:“母亲,咱们想法子先把那簪子拿到手上,好好查一查。”
陆氏点头“我知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也没什么担心的。”
“徐嘉青年纪小,脸上藏不住什么事。”
“你放心,这件事我定然查明白。”
梦云苑。
徐嘉云见绮月收拾着衣裙,那骑马装在里面实在鲜艳,她一眼便瞧见了。
又想起赵静的事情来,唤来绮月道:“让你哥哥替我仔细查一查赵玉堂。”
绮月问道:“前几日姑娘不是问过李公子,已经得到确切的答案了吗?”
徐嘉云沉思片刻:“赵姐姐的婚姻大事,我不能不上心。”
“李公子何曾说了什么?听起来倒有为自己的朋友开脱之嫌。”
“相比于别人说的,我还是更相信咱们自己查到的。”
绮月应下:“那我让哥哥再查得细些。”
“对了,奴婢今日也瞧出来了,二姑娘听到那杏花琉璃簪,果然有些失态。”
徐嘉云笑笑:“要的就是这一点点的失态。”
“想起自己没能成功的计划,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母亲和大姐姐定然也已经注意到了,后面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置身事外便可以了。”
陆氏这边查着事情,倒是把宴席和徐嘉青的亲事都放下了。
徐常瑞心里颇有微词,这天下值回来,来到深柳堂问道:“听说过两日就是晋宁侯府的赏桂宴。”
“可是你没你提起,这是不打算去?”
陆氏笑道:“收到帖子那日,嘉雪在病中,所以就没想着去。”
徐常瑞微微皱眉道:“嘉雪的事情定了下来,可是嘉青的事情呢?”
“还有常佑的事情,也要操持起来了。”
徐常佑原本就是定了亲的,只是女方守孝,所以才拖延到如今。
现下徐常佑有了功名,女方也要出孝了,事情自然多了起来。
“咱们不是只有嘉雪一个孩子,其他人你也要上心才是。”
“晋宁侯府也是好人家,听说府中还有几个庶子,虽说嘉青身份不大匹配,出去见识一下总是好的。”
陆氏面上还是带笑:“老爷说得是,前几日是我太担忧嘉雪了。”
“既然嘉雪已经好了,我便她们都去看看。”
徐常瑞点点头,语气缓了缓:“我也知道嘉雪生病,你有些心力交瘁。”
“只是如今儿女大了,正是多事的时候,你要多费心了。”
陆氏笑笑:“我知道,老爷放心。”
徐常瑞嘱咐完,一径往春华苑去了。
陆氏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要不是嘉雪定下了安远侯府,晋宁侯府能送来帖子?
一家人都沾着嘉雪的光,徐常瑞却并没有多关心她。
不但处处被人算计,连带着自己照顾嘉雪两天,都要被人挑剔。
陆氏心里的那口气,没有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