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太太这样做的,正是周姨娘。”
徐嘉云微微蹙眉问道:“看来秦姨娘说的倒是真的,从前母亲和周姨娘的关系不错?”
“是,”绮月回道,“周姨娘毕竟是太太允许伺候老爷的。”
“所以刚开始对太太是毕恭毕敬的,她说的话太太也能听的。”
徐嘉云沉思片刻:“所以这件事其实是周姨娘出的主意?”
绮月点点头:“确实如此,另外周姨娘和杜姨娘一向走得近,这也是府里人人都知道的。”
“杜姨娘进府之后,秦姨娘倒是受了冷落,但是她已经有了二少爷和三少爷,倒也没和杜姨娘争什么。”
“周姨娘和秦姨娘不和,但是和杜姨娘走得近。”
“杜姨娘是个性子柔和的,周姨娘来也不会拒绝。”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倒是颇为亲厚。”
徐嘉云冷冷一笑:“亲厚?若是真的亲厚,又怎么会在杜姨娘走后对我和嘉文不闻不问?”
“姑娘猜得没错,”绮月道,“那嬷嬷说了,周姨娘曾在太太面前多次说起杜姨娘恩宠太盛。”
“从前没见老爷这样宠爱过府里的哪个姨娘。”
“若是诞下了子嗣,只怕会影响太太的地位。”
徐嘉云道:“所以周姨娘就想法子让杜姨娘难产,太太就是默许了。”
绮月点头:“正是这样。”
“看来当初宋姨娘和四妹妹传出来的话,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徐嘉云道。
绮月忿忿然道:“这些人可真是坏,杜姨娘多好的一个人,从不曾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却要被这样算计,连性命也丢了”
徐嘉云心想,想来命运也不会如此不公,所以让自己来了此处。
“杜姨娘如此,秦姨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徐嘉云缓缓道。
“杜姨娘丢的是自己的性命,而秦姨娘丢的孩子的性命。”
绮月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宏哥儿的事情,也是周姨娘出主意,太太是默认的?”
“你想想秦姨娘说的话,给宏哥儿瞧病的大夫是周姨娘举荐的。”
“母亲也同意了。”
绮月道:“奴婢本以为太太只是不怎么管事,对庶出的孩子不够关照。”
“没想到也有这样的心思。”
“太太和周姨娘这般算计别人,如今两个人却又互相算计着。”
“不过,当年的这些事情,若真是抖落出来,看起来倒都是周姨娘的错,怪不得太太头上的。”
“可不是吗?”徐嘉云道,“母亲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
“很是知道这些内宅里的阴私,做事的事情当然想得比周姨娘更加周全。”
“咱们暂时还动摇不了陆氏的地位。”
“是啊,”绮月道,“这样看来,太太做事倒是十分的高明。”
“不过姑娘也不用着急,只要四少爷将来有出息,太太难道还能安享晚年?”
徐嘉云道:“你安排素兰,明日去学堂拦下平哥儿。”
绮月应下:“是。”
徐嘉明年纪大些,所以往往会在学堂多留一段时间。
徐嘉平和徐嘉文一道回徐府,却在路上被一个妇人拦住了。
徐嘉平掀开车帘,皱眉问车夫道:“这是怎么了?”
那妇人看到徐嘉平的瞬间,便道:“您是二少爷平哥儿吧?”
“我是素兰,从前在秦姨娘身边服侍的素兰啊。”
徐嘉平早已不记得素兰了,于是道:“我不认识这人,赏她几个银子,别挡了我们回家的道。”
徐嘉文却道:“二哥,这人还知道秦姨娘,说不得真是府里的人。”
“奴婢从前是秦姨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府里还有周姨娘。”那妇人连忙道。
“奴婢有要事禀告两位少爷,绝不敢欺瞒。”
两人命车夫将马车赶到路旁,徐嘉平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是关于三少爷的事情,”素兰说着,已经是红了眼眶。
“三少爷生病的时候就是奴婢在一旁服侍的。”
“都说三少爷是得了疫症,可是奴婢一直在三少爷身边服侍,却并没有什么不妥。”
徐嘉平眉头紧皱,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何必欺骗您?”素兰道,“不仅三少爷的疫情是讹传,奴婢也被人驱赶,不准待在京城。”
“奴婢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回来的。”
徐嘉文道:“二哥,听这人的的意思,三哥当年的事情有蹊跷?”
徐嘉平细细地问了素兰当年的事情,又给了银子,打发走了她,才重新登上了马车。
徐嘉平一路沉思,默默无语。
徐嘉文道:“二哥,事关重大,当年的事情咱们都不清楚。”
“你还是应该问问秦姨娘才是,也好一起商量个主意。”
“四弟虽然年纪比我小,遇事倒比我还要沉稳些。”徐嘉平道。
“你说得是,当年的事情我是想不出结果来的,我去见见秦姨娘。”
一路来到春华苑,秦姨娘瞧见徐嘉平一头一脸的汗,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儿,跑得这么急?”
“彩霞,快去添一盏冷茶来。”
徐嘉平道:“姨娘,今日下学,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妇人,她说她曾在姨娘身边服侍。”
秦姨娘微微蹙眉问道:“真的?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叫素兰,从前跟在您身边服侍宏哥儿的。”徐嘉平沉声道。
秦姨娘手里一抖,一盏凉茶从手里滑落:“素兰还在?”
“当时都说她近身服侍宏哥儿,只怕已经被宏哥儿感染了,很快就被赶出府去。”
徐嘉平道:“我怎么会拿宏哥儿的事情来骗姨娘?”
“那素兰说宏哥儿不是什么疫症,还带着宏哥儿去见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