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温和道:“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并没出什么事,还请姑娘不要挂怀。”
“裴公子住在何处,我请马车送你回去,就当是赔礼了。”
裴文宣道:“不必,如今我就住在旁边的客栈,这回出来不过是买些吃食罢了。”
徐嘉云想了想,轻声吩咐绮月去客栈点了几道菜。
转头又对裴文宣笑道:“裴公子住在客栈?想来是新科士子,预备着之后的殿试了?”
“姑娘猜得不错。”裴文宣道。
徐嘉云道:“原来是今年的新科士子,裴公子品行高洁,温和良善,想来一定会榜上有名。”
裴文宣谦虚道:“今年参考的人不少,都是有才学的。”
这时候绮月也回来了,徐嘉云笑道:“想必刚刚也弄坏了裴公子的吃食。”
“我在你住的客栈点了几道菜,裴公子回去用膳休息,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裴文宣道:“徐姑娘实在客气了。”
徐嘉云这才上了马车,一路往徐府去。
刚刚回到梦云苑,绮风便道:“姑娘回来了,用晚膳的时候已经过了,我瞧着厨房里还温着是鸡丝肉粥。”
“想来是预备着给主子们做宵夜的。”
“姑娘出去跑了一趟,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能不能吃饱?奴婢再拿些糕点来。”
见徐嘉云额头上的红痕,诧异道:“哎呀,姑娘这是怎么了?”
徐嘉云笑道:“我倒是有些渴了,这样的粥正正好。”
“你去装些鸡丝肉粥回来,姑娘的事待会与你说。”绮月道。
绮风答应一声便去厨房,等到徐嘉云稍微洗漱之后,绮风也会回来了。
徐嘉云便开始用晚膳,绮风在一旁问道:“姑娘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绮月解释了一番,绮风道:“姑娘这伤,恐怕过两日就要变得青紫了。”
徐嘉云道:“没关系,好在没出什么事儿。”
“等两天我用粉盖一盖也就好了。”
“今日外面的事儿可别传出去,要是有人知道了,以后出门岂不是更麻烦些?”
两人都应下了,绮月道:“姑娘放心,我也嘱咐过车夫了。”
绮风又想起一事:“姑娘今天出去了,不知道今儿四姑娘可是没闲着。”
徐嘉云问道:“哦?四妹妹有什么新鲜事?”
绮风笑笑:“如今也是十月份了,天气都冷了下来,晚上也起了风,着实还是有些凉意的。”
“四姑娘却在晚膳后,等在老爷去外书房的路上。”
绮月也好奇道:“可等到了?”
“听说晚膳都没用,一直等着,怎么会没等到?”绮风道。
“老爷和她说了几句话,便回了书房。”
“如今也没传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安排。”
徐嘉云用完了一碗鸡丝粥,开口道:“这回父亲没动气,想来还是有效的。”
绮月轻叹道:“府里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些,只怕又有热闹了。”
深柳院听风堂。
陆氏正在看这个月的账簿,兰芝掀了帘子进来道:“太太,老爷来了。”
陆氏笑笑,放下了手中的额账簿:“老爷的公务处理完了?”
“不如就在深柳院安置了吧。”
徐常瑞点点头,洗漱的时候道:“今儿我见着嘉曼了,看着是瘦了些。”
陆氏道:“是了,嘉曼是个爱热闹爱传话的性子。”
这一句,就让徐常瑞想起了徐嘉曼前些日子在府里传的话,面色微微一沉。
陆氏顿了顿,继续道:“为了磨一磨她,这些日子都住在隐幽苑,想来她心里是不好受的。”
“所以连饮食也不肯好好用了。”
徐常瑞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要是这样就不肯好好饮食,倒是不孝了。”
陆氏微微勾了唇角又道:“几个姑娘处的膳食都是一样的。”
“老爷如果觉得不妥,那我嘱咐厨房给隐幽苑多备上一些?”
徐常瑞摇摇头:“那也不必。”
“倒是宋姨娘,在秋水苑禁足也有些时日了,一直安分也没怎么生事。”
“就让她出来吧。”
陆氏心头不满,面上却点点头:“老爷说得是,府里就只有秦姨娘一个,也不妥当。”
“只要姨娘安分,能伺候老爷就好。”
徐常瑞面色好了些:“到底是你心胸开阔些,不会多去计较从前的事。”
第二天一早,陆氏起身便唤了兰芝来:“昨儿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老爷怎么又想起宋姨娘来?”
兰芝轻声道:“昨儿四姑娘在去书房的路上等着老爷,老爷看到了宋姨娘的簪子,恐怕是念起她的好来了。”
陆氏轻哼一声:“罢了,既然老爷都开口了,就让她出来吧。”
“你找个人去秋水苑告知一声,记得提醒她要来请安。”
兰之应下:“是。”
徐嘉云起身,洗脸的时候发现额头有些疼,坐在铜镜前一看,果然有些青紫了。
绮月忙去寻了玉容粉出来,徐嘉云细细地将额头上青紫遮盖住了,这才往深柳院去。
来到深柳院门外,竟然见到了宋姨娘。
徐嘉曼与宋姨娘站在一处,十分欢喜地样子,徐嘉青也在一旁含笑站着。
徐嘉云上前道:“恭喜宋姨娘,这是不用禁足了?”
姨娘在府中本就是半主半仆,宋姨娘刚刚出来,并不敢放肆。
微微向徐嘉云行了一礼:“三姑娘,是,今儿一早太太便让人来传话了。”
徐嘉云笑笑:“如今可好了,四妹妹也有宋姨娘照拂了。”
徐嘉曼抬起下巴,有些傲慢的模样:“可不是吗?姨娘服侍了父亲这么些年,父亲总还是记得她的。”
话音刚落,听风堂的门便开了,兰芝招呼着众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