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喝醉了酒,也许是认错了人,愿意纳为妾室,便是最好的交待了。
可是徐嘉曼的名声毁了不说,徐家的女儿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王夫人带着韩氏走了,陆氏看向了徐嘉曼。
徐嘉曼委顿地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脸颊。
刚刚那一巴掌,韩氏可是没收着力气,徐嘉曼此时左脸已经红了一片。
陆氏却毫无关怀之意:“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嘉曼身边的玉香和玉清慌忙跪下。
陆氏道:“你们两个是徐嘉曼的贴身丫鬟,我看她自己也是没脸说,你们两个解释清楚。”
玉香战战兢兢道:“当时是奴婢跟着四姑娘去安远侯府的。”
“奴婢跟着四姑娘到了亭台,四姑娘说饿了,让奴婢去取糕点和茶水。”
“说会在亭子里等着奴婢,谁知道”
“谁知道回来却不见四姑娘的踪影。”
陆氏冷冷道:“如此说来,当时连一个证人都没有?”
“只有徐嘉曼你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氏正问着,徐常瑞下值后听到小厮报的信,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徐府。
自己苦心经营了半生,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声。
可如何是好?家里都管不好,又怎么能处理好国事?
他紧赶慢赶地回了家,见到院中这样的场面,不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氏沉声道:“老爷应该也知道了,嘉曼在安远侯府出了事。”
“我还在审问,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嘉曼见徐常瑞来了,心下一横,这个家里能做主的到底是徐常瑞。
她哽咽道:“父亲,是嘉曼不孝。”
“做出了这等没有脸面的事情,可是女儿也是走投无路啊。”
“如此说来,你与侯府世子的事情竟是真的?是你自愿的?”陆氏道。
“看来韩氏也不算是骂错了,怎么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徐嘉曼道:“三个姐姐接连出嫁,母亲也该准备着手我的亲事才是。”
“可是母亲的全部心思都在大姐姐身上。”
“三不五时就去安远侯府看望大姐姐,却丝毫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总不能在家里成了老姑娘?”
陆氏气极道:“你才多大?如今也不过十六,难道就这么着急了?”
“老爷和我都知道你的性子,是要磨一磨的,这才没有着急。”
“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
徐常瑞沉声道:“不论如何,你也不该做出这等丑事。”
徐嘉曼泣道:“女儿也不知道他就是侯府世子。”
“还以为还以为是哪家年轻的公子,实在不知他已成婚。”
陆氏忍不住道:“难道他并未成婚,你就可以这样做,自己替自己选一个夫婿?”
“真是有了徐嘉青带头,你也不学好。”
宋姨娘看着徐嘉曼解释哀求,却用处不大,跪下道:“太太,嘉曼也是要叫您一声母亲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该想法子解决才是,而不是一味地苛责嘉曼啊。”
徐常瑞怒道:“就是你这些做法,宠得徐嘉曼不知天高地厚。”
“你还有脸替她求情?”
秦姨娘轻叹了一口气道:“也实在是荒唐啊,当初嘉青就只是扣下来一些嫁妆。”
“还是让她如愿以偿地嫁入了嫁入了忠勇伯府,这不就成了四姑娘的榜样吗?”
“听说清逸园赏梅的时候你就和二姑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莫不是就在取经?”
徐嘉曼听了这话,干脆道:“那又如何?”
“若不是母亲待我不公,我何需想这样的法子?”
“父亲和母亲不妨直说,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是绝不甘心去赴死或者就在家里做姑子的。”
“事已至此,我甘愿做沈公子的妾室。”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故意为之!”徐常瑞气极,抬脚便踢在了徐嘉曼的肩上。
这力道可不小,徐嘉曼被踢得匍匐在地。
宋姨娘膝行两步,拉住徐常瑞的衣摆:“老爷,嘉曼可是您的孩子啊。”
“您怎么忍心?她也是被逼无奈,您仔细想想,她从前是个多得宠多骄傲的姑娘。”
“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还不是家里一步步的打压?”
“嘉曼没有大姑娘的运气,托生在太太的肚里,可是也不该受这百般的折磨啊。”
“老爷您是不知道,嘉曼子啊隐幽苑,滴水成冰的天气,洗漱的水都是冷的。”
“根本没有炭火可用,她想早早出嫁,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不求老爷能宽恕嘉曼,只求老爷留了她一条命。”
“将来去了安远侯府,也算是徐家的一个助力。”
陆氏眼神一闪,若是徐嘉曼去安远侯府做了妾室,让徐嘉雪如何自处?
连忙道:“不可,徐家的女儿,都还好出身好教养,怎么能为人妾室?”
“事已至此,难道太太是想要嘉曼的命吗?”宋姨娘质问道。
陆氏不再与她纠缠,而是对徐常瑞道:“老爷,总会有更好的法子的。”
“不然总是由着孩子们闹,还遂了她们的心愿,这个家岂不是要乱套了?”
徐常瑞沉着脸不说话,院子里只有宋姨娘和徐嘉曼的啜泣。
徐常瑞闭了闭眼:“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这件事不是咱们一家人能解决的,还有安远侯府,多多少少还要看他们的意思。”
“徐嘉曼,先禁足在隐幽苑。”
陆氏回到深柳院,长叹一口气。
兰芝道:“太太,其实您也不用太担心,四姑娘的事情按下去也影响不到大姑娘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