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近,她在他耳旁说,像有羽毛扫过耳膜。
不断刷新林隅之的感官。
他有片刻晃神,颔首,“不客气。”
好像是得到老天的怜悯,连风和雨都变得柔和起来,细密的雨丝被微风吹拂,一些落在她的睫毛上,像过了水的鸦羽。
一些落在她的发丝上,像雾气打湿了绒面。
女孩在看雨的时候,林隅之在看她。
一个健康的,没有受到过挫折的天之骄子,第一次生出对脆弱事物生出的怜惜感,并不足以让他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比如说,别人淋雨没关系。
可唐念淋雨,会没命。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被投怀送抱过太多次的他,眼中挂着探究和防备,看她缓缓闭上眼,困倦一般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失去意识前,唐念问,“你会内疚吗?”
“什么?”林隅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没有回答。
呼吸低弱,缓慢。
身体缓缓变烫。
林隅之将手放在她额头上,神色变了。
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的体温已经变得很烫。
你会内疚吗?
你最好内疚。
内疚到请来最顶尖的医生治愈我的疾病。
内疚到开始探寻我这一身伤痕的原因。
内疚到,用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帮我洗刷一身污秽,惩治让我沦落至此的人。
你的内疚,最好可以改变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