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着，砸在石板上，格外有分量。
感受不到母爱的时候，她总想来这里拥抱一下冰冷的墓碑，就好似母亲总是张开着怀抱等她过来。
许慕跪在墓前，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想过无数次要带母亲逃离，但无数次又被绊住了脚，她没有任何能力为谢嘉蓁做点什么，甚至是出钱修缮一下残破的墓碑，也做不到。
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钱，一切过账都在吴关月的控制下，而她的父亲，在母亲走后更是没有多给她几分关怀。
“妈妈对不起，是我太没有用了，只能让你一直困在这个地方。”许慕闭了闭眼，深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一手撑着墓上存放着骨灰盒的地方，没用多大力便只听得沉闷一声，墓穴似乎没有封上。
她微微一震，立刻想起了前不久，母亲的墓差点被迁走，想到这，许慕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轻轻地推了推墓穴上的石板，打开了一道小口，露出了里面暗红骨灰盒的一角。
果然，没有封上。
许慕心里一阵阵地刺痛，她没有敢再多移开一分，只是盯着那只骨灰盒的一角看了很久——骨灰盒上放着一只打开着的戒指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华贵的戒指。
像是最近才放进去的，戒指盒上只落着一层浅薄的灰，反观骨灰盒，灰蒙蒙的，两者对比明显。
有人开过墓穴？
是许喆？还是吴关月？
许慕合上了墓穴，心里的疑问成了结，她要回去向吴关月问个清楚。
刚走出几步，身后响起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许慕猛地一回头，正对上莫语倦一双淡然的眸子。
她手上捧着一张帕子，很自然地递给许慕：“早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许慕知道自己此刻模样狼狈，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刚要抬手擦擦脸，便被莫语倦拦下。
“拿帕子擦，手上那么多灰，对着我就犯洁癖，现在就不洁癖了？”莫语倦认真道，没有一丝一毫的嘲笑，她替许慕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一早就过来等着了。”
“……真无聊。”许慕有些不好意思，想躲开又被莫语倦捧着脸掰回来。
莫语倦笑笑，左右多看了两眼，见终于干净了才收手，目光落在许慕头发那朵开得正艳的山茶上：“你戴着它，很好看。”
“……”许慕陡然被人夸赞，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此刻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低头道了句谢，就近找到了公共厕所，进去将身上的脏污洗掉。
莫语倦跟着她，始终保持着一步的暧昧距离。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我得先走了。”许慕轻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别跟着我了。”
“如果你让我今天白走一趟的话，有些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莫语倦神色如常，并不担心许慕会放她鸽子。
“我真的——”没空陪你玩。
许慕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语倦挥手打断：“着急知道真相，反而会被蒙在鼓里，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较好。”
她的眸色淡淡的，像是一盏成色极好的茶水，望着人的时候像是什么绝世深情女主。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慕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发现了某些事情，但是你并不知道事情的原貌，或者说你知道的不全面，现在去找当事人求证的话，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莫语倦嘴角微勾，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挑住许慕的下巴：“你被瞒着，就说明他们不愿意告诉你，就算事情败露了，你不该知道的，就会被他们烂在肚子里，你一没有他们的把柄捏在手里，二不会说谎话诈人，三沉不住气要打草惊蛇——这些就是你的弱点，你不如等等，做个观望者。”
“等你有足够证据，或者抓准了时机，想知道什么还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别人说吗？”
许慕似乎被她的话打动，沉默着，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滴落在地。
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很近，莫语倦那双惑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慕，映照出她因为思考而略显呆滞空白的表情。
真是蠢得可爱。
迷茫过后，莫语倦的手已经游上了她整张脸，手指避开头发，很直白地触碰着，摩挲着，遍地点火生烟。
两人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许慕呆愣地望着莫语倦，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灼热的呼吸铺洒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草莓奶油味。
味道很甜，没有让人心生腻味，许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矛盾的心思，就像自己对莫语倦的触碰也不抵触，一切都适应得莫名其妙。
莫语倦的脸逐渐放大，近的连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许慕下意识地往后退着，但后腰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有力的胳膊，她被围困着，双眼瞪大，没有惊恐，只有讶然。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温热的唇，柔软细腻，一触即分，许慕几乎没感觉到这个亲吻，只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被亲了额头。
蜻蜓点水似的，泛起一圈圈单薄的涟漪。
许慕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便染上了极其浓艳的颜色。
整张白净的脸迅速生满了红花，不断蔓延着，飞速缠绕着，枝丫放肆地伸展，开出一片望而惊叹的红。
“我……你，你亲我做什么？”许慕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在逐渐崩溃，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有人会这么对她。
莫语倦无辜地歪了歪头，从兜里摸出一颗草莓奶油棒棒糖，笑得人畜无害：“或许是觉得，你很需要安慰吧，不过这都很正常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亲……亲，也很正常？”许慕摸着额头，脸上的红云像是烧着了似的，红艳艳的，十分烫人。
“嗯，很正常，你我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呢？”莫语倦扯着她出去，单手剥了糖纸，很是愉悦地往嘴里塞了颗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被撸顺毛的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