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小丫头不好惹,一张嘴叭叭的,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对。”又有一个声音附和道:“而且,她瞅着确实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咱们要是招惹了她,万一真被追杀就得不偿失了。”
江吟抬起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匪首,不敢松懈。
“有道理啊。”匪首擦了擦刀柄,而后重新握住,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懦弱是因为有牵挂,不像我,独来独往,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落草为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猜我敢不敢碰你?”
完了。江吟一颗心沉入谷底,她遇上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
匪首狞笑着走近,江吟屏住呼吸,趁其不备蹲下身握了一把沙土扬在他脸上。
“啊。”匪首下意识捂住眼睛,大吼道:“抓住她!”
江吟身形灵活,如一尾游鱼穿行在歹徒间,轻巧地避开袭来的刀锋,寒光四射,险些擦过她如玉般的面颊。
除了匪首外,其他人大部分不想真的伤她,因而多有留情。但好景不长,怒气冲冲的匪首喝退他人,亲自上前围堵。
“我这一生也太短暂了。”江吟抬头望了下天边皎洁的月亮,果断地拔出脑后的白玉钗,死死攥在掌心,作为最后的筹码。
在大刀落下,濒临死亡的一瞬,她脑海里忽地飘过一个朦胧的画面。
微雨蒙蒙的江面上,她坐在舟头抚过一片秋末的残荷,忽地听到一阵马蹄声,那少年意气风发,倚在斜桥上,沾染一身梨花。
是命数,也是劫数。
如果这是幻象的话?为什么真有马蹄声隐隐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江吟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一柄熟悉的匕首越过头顶,打偏了即将下坠的大刀。
兵戈相撞,激起铮铮之音。
纵马赶来的少年随手扬出一把暗器,击退围在江吟身边的匪徒,而后抽出软剑,剑尖直指匪首的喉咙。
“离她远点。”陈梓面色冰冷,恰如寒冬的霜雪,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来了一个送死的。”匪首吹了声口哨,捡起地上的单刀,示意手下仗着人多势众,左右包抄。
战局一触即发。
江吟顾不上被震得发麻的肩膀,忙跪在地上拾起陈梓的匕首,牢牢地握在手心。
双方暂时都没空管她,陈梓虽然身手不凡,但匪徒也不是吃素的,凭借着数量的优势,令他难以招架。
江吟心揪成一团,她看着陈梓同时应付十几人的围攻,居然半点不占下风。软剑左扭右拐,在空中变换各种形态,直到一一刺穿敌人的胸膛。
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陈梓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血痕,为他平添了几分戾气。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马儿抬起前蹄,重重地甩下那些妄图攀上马背的小人。
“把那个女的绑了。”匪首大喝道:“快上,别让她跑了。”
陈梓的脸色霎时沉下去,像一汪冻结的冰湖。软剑缠绕在手腕上宛如一条灵活的小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毒牙。
他驱马冲散包围圈,直直地奔向落单的江吟,朝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拽她上马。
但是来不及了。
繁复的裙裾绊住了江吟的步伐,她情急之下弯腰去扯,岂料身后追赶的匪首已经高高举起兵器,眼看便要血溅三尺。
陈梓当机立断地跳下马,把她整个人强硬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去接利刃。
江吟被他护得紧紧的,脸贴着对方坚硬的胸膛,从头至尾只听到了陈梓的一声闷哼。
“你受伤了?”江吟慌乱地在他身上乱摸,摸到了一手粘腻的血液。
“没事,别怕。”他轻轻梳理江吟汗湿的碎发,不断地安慰她。
一把短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陈梓忍着疼,一只手牢牢按着江吟的后脑勺,不让她看见自己流血的狼狈模样。
匪首偷袭成功,召集剩余的弟兄一拥而上,意图斩草除根。
陈梓单手提着软剑,挡在了江吟面前,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别怕,躲在我身后。”
他剑气凌厉,虽然负了伤,但势头不减,顷刻间便连斩数人。
血水顺着肩膀浸透衣衫,陈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步也出现了明显的踉跄。
如果我能帮到他,江吟看着手心里猩红的血迹,与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像绽开了朵朵红梅。
“都快上,他撑不了多久了。”匪首环顾四周,才惊讶地发觉活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他们都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搏。
匪首吹了声口哨,示意剩下的一个匪徒打起精神,一前一后地夹击两人。
他们赌上了命,誓要取陈梓性命。
陈梓举剑横在胸前,剑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平静淡漠的脸。
“放马过来。”
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陈梓力克两人,受伤的右肩血流不止,却并不影响他愈战愈勇。
眼看他就要得胜而归,一旁的江吟突然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
“陈梓!?”
她看得分明,前方的匪徒负责缠住陈梓,而狡猾的匪首就反复试探其软肋,逼得他不得不侧过身去躲避,疏忽了关键的一点。
他脆弱的后颈完全暴露在匪首的视野中。
现在能救陈梓的只有她。
江吟浑身发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陈梓的匕首,将它狠狠贯穿了匪首的后心。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救他!
与此同时,陈梓一剑划破了匪徒的喉咙。
江吟无力地松开手,满手温热,混合着陈梓和匪首的鲜血。
她从未离死亡这么近,呛鼻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也让她胆战心惊,久久难以释怀。
“都结束了。”有人温和地撩起她的额发,“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江吟如梦初醒般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