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五姨太这次,是被侯爷伤透了。可是,果儿不明白,好好的,五姨太,为什么要去撕毁蜜儿姑娘的画像。谁都知道,她是侯爷深爱的女人,侯爷曾经为了她可以抛弃一切。
就算,曾经再嚣张的三姨太,也不敢对那副画像有半点不恭。而五姨太,为何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呢?果儿想不通,但却也不能去问。因为,五姨太做事,向来稳重而极有分寸。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可是,这次她却不肯说,跟了她这么久,果儿也了解到,她的脾气便是如此,只要她不愿说的事,任何人也无法让她开口。就如,前阵子的家贼事件,她宁可背负骂名,也不愿违背心中的意思。她就是如此倔强,又让人摸不透的精怪好人。
就这样,带着满脑子疑惑,果儿是一夜没有睡好。
不仅她没有睡好,其实黎妤湘也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果儿替黎妤湘打了盆热水洗淑,却见她独自坐在妆台畔,双眸呆滞而无神的盯着远处。很少看到五姨太这个样子,除了那次采荷落水被救起来后的那几天,她偶尔会这样以外,平日乐观而自信的她,从来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果儿不由有些慌乱。心里想着,莫不是,五姨太又会有什么闪失?
只要看到她这个样子,果儿的内心,就莫明的不安宁。
“五姨太,你怎么了?”果儿把木盆里的热水放下,脸色满是担忧的朝她望去。
面对果儿,她依旧置若未闻。在果儿再三的呼唤下,她才转叹一口气,幽幽的收回神来。
“果儿,你说……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啊?”
“啊?五姨太,你在说什么?”面对这么突然的一句话,果儿蓦地怔住了。
黎妤湘却蹙起眉,
苦涩一笑道:“怎么到处都是矛盾误解,好像,一环连着一环,战争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五姨太,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苦啊?”是的,自打服侍五姨太这么久,她从来没说过如此消极而丧气的话语。
黎妤湘摇了摇头道:“我不苦,我只是觉得累。”
“累?”果儿愕了愕道:“要不,五姨太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相信,侯爷会原谅你的。”
“原谅?”黎妤湘突然咧唇一笑,清秀的娇颜,因这样一笑,显得有些诡异。
果儿脸些害怕她这样的表情道:“五姨太,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做错什么?我要谁原谅?”
“可是,五姨太,你为什么要撕毁蜜儿姑娘的画像啊?”
黎妤湘听完,不屑一顾的冷然一笑:“难道,连你也认为,那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你吗?”果儿惊觉的看着黎妤湘,猛的醒悟,对哦,五姨太不是会这般失分寸的人。
“哼哼……”黎妤湘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凄冷的笑了笑。
果儿立即握起她的手道:“五姨太,无论如何,我是相信你的。我想,侯爷肯定是误解你了,你去说清楚吧,只要说清楚了,什么事也就没了。”不错,果儿总感觉,五姨太现在的情形,简直要比当初的家贼事件严重好多。可是究竟哪里严重,果儿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五姨太好像怪怪的,神情举止都和往日大不相同。
果然,黎妤湘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就甩开了果儿的手道:“算了,我累了。”
“五姨太……”
“这一次过去了?下一次呢?我觉得,我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
“可是……”
“果儿,你说我们,离开侯府如何?”
黎妤湘突然
抬起下巴,目光如炬的看着果儿,脸上的坚定与决心,完全把果儿惊慑住了。
是的,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侯府。哪怕,那次的家贼事件,她也预感到,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从进入侯府当丫鬟的那天起,她的意念便是当一辈子的丫鬟,若是运气好,能碰上个好主子,也许到了适婚的年纪,便能指户人家。
说到离开,她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她还能做什么?
看着直接懵了的果儿,黎妤湘也愣了片刻,便苦涩一笑,神情带着一丝落寞道:“好了,你当我随便说说吧,不必在意的。”是的,自己要走,是自己的事。果儿若是不愿,自己又何苦毁了她的人生呢?也许在侯府当丫鬟,是个不错的选择。出了侯府以后,她跟着自己,也未必能好。
果儿其实是愿意跟着黎妤湘的,只是事情来得太直接,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当下,见黎妤湘不提了,她也默不作声,把洗脸的水端过来,默默的给黎妤湘洗脸。
昨天挨打的地方,虽然已经消了一大半,可眼眶边上,仍有些浮肿。
这天早上,黎妤湘并没有去用早膳,大家看着那空缺的位置,心中皆是有数,做为聪明人,也无人会去提起,只当,那里本是无人之坐。
而北堂卿尧,则望着那空落的位置,微微有些入神。
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之色。从昨天下午,他就一直没有见到她了,晚膳没有过来,期待早上能见她一面,她还是没有来。
那一巴掌,是否太重?他悄悄派人打听过,不是说已经消肿了吗?为何,她还是没来用膳呢?难道说,她是在与自己怄气?
想到这里,北堂
卿尧不由苦涩一笑。明明是这个女人毁了蜜儿的画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罪,为何自己还会在意她的感受。用膳于否,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他应该,在意到底该如何,把蜜儿的图像,再缝合起来。
心里虽是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每每睨到那空落的位置时,他的心还是有些异样。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她平日文雅坐在那里用膳的情景。
当下,他甩了甩头,想抛开这不该浮想起的一切。他,不能对她走火入魔,不能……
“侯爷,要不,我去把妤湘请来用膳?”在侧,早就注意到北堂卿尧脸色的李穗舞,当下轻声提议道。
不料,北堂卿尧脸如寒霜,毫不留情的一拍桌案道:“北堂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