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旦,她幽幽地醒来。手扶着酸痛的额角,头还微微地晕眩。
“二小姐,你醒来了啊。”又柔推门而入,顺手将捧着的热水注入到黄铜面盆里。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她道。
“小姐,昨天的事你一点也不记的了吗?”她睁大了清亮的双眸,唧唧咕咕地说,“昨天我们还瞧见了徐少爷,你忘记了吗?”
她眯细了眼睛瞧着她,脑子里一片昏沌。徐泽柏。喔,她想起来了,佳瑶的情人。
“小姐,昨天徐少爷见你一点也不记的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呢。”她将手巾浸入到盆内,搅干了在冉冉上升的热气中将手巾递给她。
“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以前我跟他的事了。”她无奈地说道。过了半晌,她顿了一顿又道。“但是又柔,我觉得我哥对你还不错喔。”
热气弥漫,看不清又柔的表情。
“小姐,你说哪儿去了。大少爷是少爷,又柔只是一个奴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说呢。”
雾气消褪,只看到又柔绯红的脸。
“嗳哟,你这个人真是的。”她只说了一句,便兀自将手指插入那热腾腾的面盆中,直到水
将纤手淹没。
“小姐,其实徐少爷这个人不错的。”她趁机又说了一句。
“人嘛是还不错。”她腾出另一只手,湿漉漉地从水里抬起来,手掌拢着些水珠往别一只渗入水中的手洒着,她把玩着,将她的衣衫弄得湿濡也浑然不知。“但是我没什么感觉啊。”
“小姐,你跟徐少爷还有大少爷,从小一起玩到大。你说对他没感情。这样的话被徐少爷听到了,他会很伤心的。”
她见此景,便急忙拿来一条干手巾将妙晴的手擦拭干净。
见她一言不发,又柔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已经指婚给四阿哥,那么你跟徐少爷也是没有结果的。”说着她的语气也低沉了,脸色也黯淡了。
“你说什么?”虽然早已知道佳瑶日后要嫁给弘历,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样快。
“小姐啊,你可是皇上下懿旨许配给四阿哥当侧福晋的。”说完这一句,又柔谨慎小心地窥伺她的脸色。四阿哥以往在小姐的耳里可是个忌讳的词。
“还有多久?”她问道。
“还有一年多吧。”见她眸光沉静,又柔不由地放下心来。
苏妙晴吁了口气,幸好时间尚算宽裕。她还
有时间慢慢想办法回到21世纪去。
正在这时,那尔布夫人走进房内。但是一向和蔼可亲的她此刻却绷紧了脸。
“夫人。”又柔向她福了福安。
她迟疑了下,也照又柔的样子福了个安。
“佳瑶,我听下人禀报,你昨儿晚上又跟着你大哥去外头胡闹了,还把裙子也烧着了。”那尔布夫人觑着眼瞅了瞅她。
“额娘我……”她嘴唇翕动了下,却想不出词来为自己辩解。
“你这孩子怎么尽瞎闹呢。万一被百姓认出来你是日后四阿哥的侧福晋,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呢。”那尔布夫人忧心忡忡地说。佳瑶素来性子极拗,从落地到如今十四年,从来没有让她省心过。
“额娘,皇上怎么可能发现呢。”她低声地咕噜了声。
“你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阿尔布夫人面带愠色地说。
“没……没什么。”见阿尔布夫人眉宇间已充满怒色。她不禁缩了缩颈项,不敢再多言一句。
“佳瑶,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由着性子任性呢。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溜到街上去惹事生非,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调凌厉威
严。
“是,额娘。”她应着,随即在心内思量着:原来阿尔布夫人平日看来也是斯斯文文,说起话来温言款语。假使发起脾气那也是相当的惊人的。
她想着,以为她训完了,便想坐下来。哪知屁股还没有挨到椅子,就听到阿尔布夫人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与又柔也脱不了干系。主子犯了错,奴才应当要劝说主子……”
她话音刚落,又柔的脸变得煞白,忙噗通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说:
“是,夫人,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看好主子。”
阿尔布夫人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这次就轻罚你。来人,拖下去杖罚十下。”
“仗罚。那不是要打板子。”苏妙晴想着,忙一叠连声地叫起来,“额娘,你都说了要轻罚,那就算了吧。”
“算了。我们阿尔布府上没有算了这种事。如果你再为她多求情一句,就多打十下。”阿尔布夫人仰起秀气的脸盯着她,语气仍是那样的温婉。
她噤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又柔被拖出去。
她赶紧跑到后院子里。见一个小厮拖来一条长凳,三四个人将她按在那凳子上,那板子尺来厚,只一
下打在那身子上,便听到又柔啊地尖叫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那凄楚的叫声不绝于耳。
“额娘。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惩罚又柔?”她见又柔被打得这样的凄惨,忍不住出声。虽然她对又柔的今生林子梅有成见,但是数数几日相处下来,她倒觉得又柔这人聪明伶俐,待她又极耐心。
“佳瑶,额娘已提醒过你,如果你再为她求情一句,我就多加十下板子。”阿尔布夫人面无表情地说。
见背后已没有又柔的哀叫声,她不禁侧过身去看她,却见她已昏迷在凳子上。暗白色琵琶襟上衣已血迹斑驳。
“别打了,别打了。”她奋力跑过去,伏在又柔的身上。那打板的小厮,一时之际没有收住,那板子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身上。那一下,刻骨铭心,钻心的疼痛。她一时立将一稳,便跌倒在地。
“住手。”阿尔布夫人呵住了他们。
“扶小姐进房。”她说道,便走到苏妙晴面前来,“佳瑶,不要怪额娘狠心,额娘只是不想你日后嫁给四阿哥,被人指责没有家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