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住他的脖子,那久违的温暖,她眼光微微地一颤,看到他闭上眼皮,唇角挂着满足的笑意,他将搂着她的肩紧了一紧,尔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将手指摸摸索索地在枕头底下掏出一包东西来。她凑眼睄了一睄,看到她当初绣的那条手巾,却鼓鼓囊囊的。他觑着黑漆漆的眼看着她,慢慢地将那手巾打开来,里面数十颗红艳艳的如同相思豆的玛瑙。
“这是你当初还给我的。”他笑着说,连同手巾将那玛瑙裹着递给了她。
“你恨我吗?”她双腮绯红,将手巾紧紧地揉在手心里,朝他的肩头靠了一靠。
“为什么要恨你?”他仍是嘴角含着笑说道,将她的手紧紧握了一握,“此生你是我最爱的女子,只是这一世我们没有缘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微。她不禁侧过脸去眱了一下他,见他的神色十分的沉静。
“你真的相信有来世吗?”她仰起脸看着他惨白的下颚。徐泽柏在现代到底是谁呢?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从未见过他,他真的有来投胎吗?
“当然有。”他微微咳了一嗽,却带出一抹血迹沾在唇上。“下辈子我们相遇的话,我一定要去找你。”
她忙拿起手巾揩他唇角的血渍:“那你又怎么认得我呢?”
泽柏将自己的袖子缓缓地推
上去,指着自己手臂内侧的一颗蓝色的痣说:“你千万要认得我的这个记号。”
她被他这近乎稚气的话给逗乐了:“别傻了。”
“相信我,是真的。我不会去喝孟婆汤,我一定一定会记的你,会来找你。”他将脸靠在她的肩上,他尖削的下巴抵得她的肩像针刺般的钝痛。
“你不能离开我。”她哭喊一声,因为她觉得他的声气越来越微弱了。
“保……重。”他拂在她背上的手垂落下来。
他爱了她一生,她却辜负了他的爱,世上那最爱她的男人消失了,没有人会像他那样的爱着她。
她将他小心地扶躺在床上,为他将那床绿绫缎被盖上,他的面容安详,她更愿意相信他只是盹了,需要歇息。
她将那块沾着他血迹的手巾再次打开,那殷红如血的玛瑙在她的手心里熠熠地发着光。她忽然想起什么,将自己的袖子捋上去,在手臂上她忆想起原本是有颗红痣的。然而她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上面却光光如也。她想到自己在21世纪的时候,那颗红痣状如这般玛瑙的大小,微微突显,小的时候她总爱用手去抠它。但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了呢?
视线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是握着他的手,还温热着呢。他一定没有死。想到这里她伏身在他的
唇上吻了一下,为什么他的唇这样冰呢。她揾了一揾泪,清淅地看到他。“泽柏,你一定很想去我们的世外桃源吧,那么我们现在去好吗?”她细声细气地说着,含着笑眼泪却纷纷地往外抛。“走吧。”她牵了牵他的手,他却纹风不动。“为什么你要这么快就丢下我走了?”她止不住悲恸地放声大哭。
她在哭泣声惊动了在外面守着的人,门訇然地一响,涌进来许多人,顿时呜咽悲号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她被人挤到后面来了,她眼前许多个人头耸动着,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福晋,福晋,我们走吧。”又柔将她扶着往外走。
她已浑身绵软,要不是又柔搀着她,她肯定要瘫倒在地,她的咽喉像被掺入了许多石块,堵得她只能呜咽呜咽地找缝隙叫喊,她不知她在喊什么,只是微张了张嘴,发出不成调的声来。
快走到府门前的时候,又柔惶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只是惘然地抬起眼,看到一个不甚分明的轮廓。
“你们上哪去了?”
一声含着怒意的声响,那话中分明有着强压下去的火气。
然而她却只懵懂地横了一眼他。
“问你呢。”弘历深感不悦地抿着嘴。
“启禀王爷,奴才陪福晋去……”又柔见此,灵俐地接过话。
弘历
紧紧地将两道剑眉一纵,嘴一撇,那生硬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本王是问你一个小丫头吗?”
又柔惊得忙闭口不言。
“王爷,”方才收住泪的她昂起脸,汪汪着眼睛:“臣妾今日觉得很不舒服,能不能改日再问?”
弘历睨了一眼她,即刻将眼睛眯缝起来,冷冷地盯着她半晌,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又柔在一旁摒住呼吸,手紧紧地拽着帕子,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弘历的眼光缓和下来,无奈地说道:“进去吧。”随即剪着手兀自走进去了。这一晚上他没有来过夜。
接下去的几日她始终昏昏沌沌的,她根本就不关心弘历是不是来过,她的院是那样的静悄悄的,死寂得只余下清晨瑟瑟的扫地声。
这一天晚上,弘历一径往她这边来了。她没有料到他会来,也没有预备饭菜,因她这几日也恹恹的。
“不如我让下人去预备菜吧。”她淡淡地说道,口吻十分的客套,只是敷衍地做些礼节性的应付。
“不必了,本王已用过膳。”他锐利的目光重重地往她的脸上一瞅。她讪讪地垂着眼睑。
“你们都下去吧。”他略不耐烦地吩咐下人。门洞外的戳灯已经一排挂起,夜晚如同白昼。下人们将门带上,将那一片光明关在门外,屋子里顿然
黑沉沉的。
他将屋子里的玻璃灯也一同吹灭了,悉悉索索带着衣料摩擦的声音走近她,她本能地防备起来,身躯绷紧。
他试探地将手抚在她的脸上,他由衷地觉得她的脸僵,一动不动的,只听得到他自己咻咻的喘息声。
他的手滑下来落在她突出的胁骨上,将下衣襟往上掀起,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她极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疾迅地解开她的绊扣,一溜下来的扣子,他解得十分的容易。她终伸出一排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摁了一下,便松开了。
“佳瑶。”黑暗中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臣妾在。”她低低地垂下眼皮,嘴唇微翕,两行泪滑落下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