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近地看着她,她娇怯的脸,腮颊微微红着,厚重的眼睫毛扑扑地流烁着。他细细地看着她,曾经他是那样热烈地爱着她,他还记的她唇齿间的芳香与嘴角的盈盈笑意。那天他回府,在她的院落里遍寻她不着,一径遇到妍姗。
“妍姗,你有没有见到佳瑶?”
妍姗煞住脚步,闻言,将手巾往自己的嘴角掖了一掖,一点半讥半诮的笑意从嘴边起 :
“王爷,你来之前臣妾倒是有见佳瑶出去。”
“她上哪里去了?”他蹙起眉问道。
“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吧,刚好是她前脚出去,你后脚进来那会儿功夫。”妍姗向他比划了个方向。
“而且我看到她是哭哭啼啼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的。”妍姗声色不动地说道。
他闻听此言,眉毛紧紧地皱起来。
他洒开大步跑出去了,心里疑影重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她这样的伤心。
他走得很疾,过了几条街以后,看到了她的身影。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微微地一侧脸,露出姣好的面容。两人并肩走着,步履急促。
他遥遥地耽耽地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到她们在
那宅门前驻足。
看得出来佳瑶略有犹疑,那女子扯了一扯她的袖子,尔后她紧紧捺住嘴唇进去了。
他蹙额往上凝注那府上挂着那块牌匾:徐府。
“王爷,奴才再给你去斟杯热茶吧。”又柔细声细气地说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略一点头,将杯子搁在桌上。
“皇额娘就快过生辰了,一来也给我皇阿玛高兴高兴,我们几个阿哥的府里都商议选几个人出来表演。你初来乍到,也一同参与一下吧。本王记得你额娘说过你嗓音是极好的,雁卉又会跳舞,如果你们两人能合作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妙晴睨了一睨他,心里想道:坏了,自己虽然不能说是五音不全,但是让她当众唱歌,难道唱流行歌曲吗?”
“你先考虑一下吧。”说毕,他抬起身子来就要走。
“王爷,你不留下来吗?”又柔见他欲走,忙急急地问道。
弘历斜斜地睇了她一眼之后,连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小姐,你为什么不开口留下王爷呢?他好不容易才这么过来一趟,你就放他走了。”又柔焦忧忡忡地对她说道。
“留得住他的人又留不住他的心。”她
只低低地说了一句。
弘历从佳瑶那出来之后便呆在自己的书房里,觉得百无聊赖。
他的亲信品影见他心生乏趣的样子,便往前凑了一凑。
“王爷,奴才听说在紫禁城开了一个最大的茶楼,去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呢。”
“茶楼有什么好去的。”他不以为然地说道,从笔架子上将那支狼毫毛笔握在手上,将白绒绒的笔尖往砚台上蘸了一蘸,在铺开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那里可不比普通的茶楼啊,去过的皇族公子可多的很啊,据回来的人都说那里好玩的很。”品影长就一副鼠眉獐眼的样子,却十分会奉承谄媚。
“区区的一个茶楼还能搞出点什么名堂来?”被品影鼓吹得也略有所动,他被勾起了好奇心。
两人乔装打扮成寻常公子与小厮的模样上街去了。
品影领着他到了慕名的那家茶楼,如影茶楼,他念着那黑底金字招牌上的几个字。
“真没觉得有哪里特别的,倒是这座茶楼的名字与你倒是十分的相配。”他将手中的折扇抵在自己的下颌说道。
“王爷。”品影冒失地叫了一声,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便四下里张望
了一番,待确信没人听到,便将喉咙压得低低地说,“少爷,这里最特别的是一个卖唱的姑娘。她每天只来这献唱一曲,唱毕便走人,从来不卖达官贵人的的帐。”
“这么有个性?”弘历饶有兴味地说道。
“不仅有个性,紫烟姑娘还长的美貌绝纶,全紫禁城的姑娘都比不了她的一半美。”品影低声道,见弘历微微掀眉的样子,忙又补上一句,“但是跟王爷家的那些福晋们相比是差得远了。”
弘历将扇骨重重地击在他的额上:“别拍马屁,在外面别称我为王爷。”
“是,是,少爷。这姑娘也快来了,我们赶紧找个位子坐下来吧。”品影也摩肩擦掌地说道。他有多次听闻别人悄悄地议论这里的紫烟姑娘不仅歌艺好,有脾气,美貌也是赫赫有名,早就想来一睹芳容了。
他走进去一看,这茶楼上上下下造了三层,一眼望去都是黑鸦鸦的人头。
“还有没有包房?”品影问站在门口的小厮。
小厮两颗豆子般大小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将他们两个上下细细一觑,才堆出笑脸道:
“对不起,两位爷,已经满座了,就大厅里还有两个空
位。”
他口中的大厅,就是一溜排的四方桌子加几把椅子,在嘈杂不堪的人堆里了望着台上的人。
他将顶着下颚的扇子轻轻地移开,啪嗒地落在品影的肩上:“行了,就那里吧。”
品影朝小厮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便跟他走进大厅里。周遭的喧嚣声,嗤溜嗤溜的喝酒撞杯声,此起彼伏的嬉笑声。弘历眉头一纵。
品影殷勤地将酒注入他面前的空杯子里,满满地斟了一杯,赔着笑说道:
“少爷,你别嫌坐大厅里不好,待会儿等紫烟姑娘上台时,你还能更近一步地饱览她的美貌。”
“我就不信那个紫烟能好看到哪里去。被你说的跟神仙一样,她有神仙那么好看吗?”他一向知道品影的话中不免添油加醋一些。
“少爷,不是我说啊,神仙见了她也要自愧不如呢。”品影很坚持己见。
“你越说越没谱了。”他略不耐烦地瞅了品影一眼,将眼光转向那台上,台上密密地挂了几条轻薄的妃子色帘子,总有十几幅叠在一起,风从那窗棂里微微地吹拂进来,那帘子好几条揉合在一起,拖着长长的裾,真往人的面上抚来,似乎还带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