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叶四妞糟乱的长发下掩盖的双眸,充满黑眼圈,眼神四处游荡,似周围有着污秽一般,脸色发白,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她嘴里嘀咕着什么,叶秀也听不清楚。
叶秀吞了一口口水,走上前去,坐在床边,叶四妞便往后退缩,直接缩在了犄角旮旯。
无奈道:“四姐,是我,你看清楚了。”
叶四妞缓缓将掩面的手放下,盯着叶秀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嘟起嘴吧,委屈道:“五妹,你跟她们说,不要拉我去地狱。我再也不去卢公子家了。好不好?”
额!
叶秀身子一怔。
这叶四妞是魔障了吗?
苦笑道:“四姐,这周围哪有人啊?你是自己在吓自己。”
叶四妞不相信,四处看了看,当看见整个屋子,指着门口说:“不,你看,那里有好几个女人。”
星儿背脊发凉“哎哟。”一声,一溜烟凑近叶秀,抱怨着:“姑娘,雀儿姑娘说的话,阴森恐怖的。”
叶秀拍了两下星儿的手背。
示意她没事。
随后,嘴角一扬,强行拉着叶四妞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时,将她瑟瑟发抖的手贴在门上:“四姐,你看,什么人都没有。”
语毕,
见叶四妞仔仔细细的摸索着门,叶秀讽刺道:“四姐,你向来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还怕鬼神啊?看来,你在卢公子家看见的东西,着实很吓人哦?”
叶四妞倒吸一口凉气。
面对叶秀,点头如捣蒜。
“她们的眼珠子,各个凸出来,脸都被泡的肿了起来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好吓人,好吓人。”叶四妞肢体语言很是丰富。
叶秀凑近,逼问:“那你为什么不去衙门作证?却要你身边的丫头去作证?四姐,你可知那些冤魂为何找你?就是因为你看见她们,却没有给她们伸冤。”
“不是的。”叶四妞扯着嗓门大喊:“我害怕啊,我不能作证啊……”说到这里,游离的神色忽然变得坚定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叶秀。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都是你,怎么你一出现,就没好事呢?我看见那么吓人的东西,卢公子都不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金银山,都被你破坏了。”
星儿上前,一把扯开叶四妞。
叶秀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凑近倒地的叶四妞,弯腰道:“四姐,要不是我想办法让你看见井中女尸,恐怕今天,你不是在这里发疯,而是已经泡在那个井里了。”
“啊……”叶四妞大叫,用力的往后退着:“不会的,卢公子喜欢我,他说了,会帮我赎身,娶进门去。”
叶秀真是无奈了。
怎么赵氏生的两个女儿,都有妄想症吗?
小便宜贪不得这句话,她们心里没个数吗?
也罢,叶秀就让叶四妞再清醒一点,她头头是道的说道:“四姐,你真以为卢公子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喜欢你的容貌,你唱的曲,他愿意听而已。
若是真的给你赎了身,娶进门,恐怕没几日就会厌恶,找别的花魁,再娶进门。到时候,你这般爱吃醋的,还不闹翻天啊?你觉得,得到之后,卢公子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吗?他不过是把你当成消遣的工具罢了。”
叶四妞被叶秀看的透彻。
她猛地抬头。
“不,卢公子会爱我的。是你,自从你再次出现在我身边,我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先是莺歌苑,后是井中女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着,叶四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叶秀,“我明白了,你买通柳眉,让她带我发现井中女尸,你把我当成利用的刀子。引发案件去教训卢公子,因为卢公子破坏了你酒馆开张,对不对?”
说实在的,若是心境脆弱一点的人,被叶四妞说了这一番话,加上那眼中的锐利,恐怕早就心虚了。
可是叶秀不会。
她从来没想过藏着掖着。
而是直言不讳道:“没错,我是把你当成我手里的一把刀了。我斗不过官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借刀杀人,难不成把我自己推向火坑吗?”
“叶秀,在家里你就欺负我,看我不打死你。”叶四妞抬起手便要打。
叶秀猛地抓住她手腕,反手打回去:“别在这里和我撒泼,你以为我还会和以前一样,任由你打骂吗?叶四妞,说真的,这辈子我没想过还能见到你。可是见到你了,我大姐被活活烧死的场景,依旧在眼前。你和叶三妞害的大姐死无全尸,我利用你都是轻的。”
说着,狠狠的将叶四妞甩开。
活动了一番手腕,又道:“叶四妞,你和叶三妞在我心里,连我的脚指头都比不上。你们做的恶,我会一一从你们身上找回来。”
叶四妞不甘心瞪着眼珠子:“大姐死了,都是你们作的。叶秀,因为你,大姐死了,因为你,一家子散了。你就是天煞孤星,一辈子都孤独到死,没有人陪伴,你是祸害,扫把星,凡是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不得
好死。”
叶秀耸耸肩,摊摊手。
“你诅咒我也无碍,我身边的亲人,比你多。”
凑上前去,冷冷道。
“对了,叶三妞进宫了,你还不知道吧?她的小日子,可比你强多了,要是被皇上宠幸,恐怕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在家的时候,你不是讨厌叶三妞比你聪明,比你讨爷爷奶奶喜欢吗?现在好了,她过的,依旧比你好,而你,依旧是人人瞧不上,下三滥的妓女。”
叶四妞脑袋“轰”的一下。
咬牙,脑中思考着。
叶秀神秘一笑,示意星儿:“我们走吧。”
星儿跟随。
回拓跋府的路上,叶秀与拓跋文清并肩而行,伴随着月色,两人没有任何言语,拓跋文清率先打破沉默:“你和雀儿姑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吧?”
“是。”叶秀简单回答。
“你想勾起雀儿姑娘的野心?”拓跋文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