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文清冷静下来。
起身紧握其双手:“好,我定护你周全,我会亲自请命,让皇上册封我为送你入宫的使臣。”
叶秀微微一笑。
拓跋文清在叶秀熟睡之后,方才离去。
夜很深,如墨一般令人沉迷。
他坐在厅堂,手里摆弄着娘亲死时,送与他,拓跋武家代代相传的玉佩,望着外面的一轮弯月,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公子,夜深了,您还不睡吗?”无痕问道。
“是啊公子,自从您从叶秀姑娘那里回来后,便一直在发呆,可是想着什么事?”无青问。
拓跋文清搓玉佩的力度很大,就连玉佩都比往日更加光泽明亮。
目光深邃有些呆滞。
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说,在这乱世,天下易主,有多大几率?我复兴拓跋武家,可会有一番作为?”
无痕和无青相互看了一眼。
“噗通”一声,二人皆跪地,无痕抱拳:“公子,您万万要记得夫人临终之言,切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拓跋文清将玉佩收入掌中,手臂搁置在鱼纹檀木椅子上,弯腰之际,眸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深沉。
“国家内乱,多方
生灵涂炭,外敌未侵,我国便以出现各方独立团体,萧王,柳王,鬼王,表面没有只言片语,暗地里哪一个不培养势力?朝臣之中,哪一个不朝着宰相,太傅所靠拢?我拓跋武家,曾经赫赫有名,威震四方,复兴若有望,为何不可?”
无痕与无青满眼犹疑。
“公子,宰相,太傅,皆有庞大势力与兵权,各位王爷更是当年参与夺嫡风波受害者!拓跋武家未复兴,您此刻,要权无权,恕,属下多言,您若有此番想法,恐怕不易啊。”无痕警告。
“哼,皇帝不敢对我下杀手,正因为不愿让拓跋武家断子绝孙!拓跋武家复兴,第一个有利的便是皇上!”
叶秀处在水深火热,拓跋文清心头酸涩,他不愿看着她在生死刀尖。
“公子,莫不是因为叶秀姑娘?”无青小心翼翼问。
拓跋文清低眉一扫,寒气逼人:“我不得不承认,有这个成分所在。可也是因为叶秀关系,让我看清世间险恶。人心叵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你不争不抢,总有人会先你之手,送你上西天。”
语毕,冷言道:“拓跋武家没落当日,你二人不惜千里入京找我,不就是誓死效忠吗?若有朝一日,我
真的想坐上高位,你二人,做何想法?”
无痕与无青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定效犬马之劳,伴随您左右。”
今日,拓跋文清只是一个想法,但有他们这句话,心里落了根。
要想不被别人踩在头顶,唯有凌驾他人之上。
——
时隔五日。
这日天色刚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碍于方便,叶秀便从拓跋府邸出发进宫,唯一携带之人,便是星儿。
上了马车。
一路奔向皇宫西门。
所谓臣子之女的排场,也不过如此。
唯一不同,便是拓跋文清成为护送使臣,周围有几名士兵保驾护航。
路程行驶一半。
突然停顿。
“姑娘,有人拦住了去路。”星儿的话传来。
叶秀愕然,撩起轿帘,向外张望,见萧王与吴将军站在前方,她拦下要开口的拓跋文清,执意与萧王来到旁处。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王会执意到如此地步。
微笑试问:“萧王殿下,莫不是想要抢劫皇上的女人吧?”
萧王眉眼一扫。
吴将军识趣退让。
萧王上前一步,抓住叶秀手臂,力度颇深:“你为了躲避我,
不惜进宫伺候凌帝?”
叶秀手腕发疼,右手不停的示意拓跋文清不要冲动,对上萧王一双锐利眸子,讽刺一笑:“萧王殿下莫不是将民女想的太好了?民女也是人,皇上欣赏,可以进宫畅享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
“你不是寻常女子,便不会被这些虚荣蒙蔽双眼!”萧王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不管怎么说,萧王对叶秀的人品,还真是了解。
仅仅几次会面,便看得出她秉性。
着实让叶秀产生佩服。
索性放松下来。
迎面问道:“萧王,上次民女问过你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萧王的手慢慢松开。
回想起叶秀的一句:“你会是好君王吗?的一句话,他的确没有正面回答过。
双手背后,正气凛然:“不论夺嫡残酷过往,本王心系黎民百姓是真!本王不敢保证会是一个好君王,但本王可以告诉你,在本王的治理下,天下共享太平,人人丰衣足食,免不了战乱,本王便平定战乱!”
好一番回答。
对于夺嫡过往,叶秀不想知道。
可对萧王这一番话,是人,都不会反驳。
否定其一心抱负。
叶秀怅
然一笑,长发飘零,宛若夜间精灵,揉着吃痛的手腕,道:“好,冲您这一番话,民女送你一个人情。”
萧王眉头猝尔皱起:“本王回答了你,你还未回答本王。”
叶秀摆摆手:“听民女说一说便是。”语毕,若有所思道,“民女今日听闻,萧王对抗边界外敌,身披盔甲的马儿都被对方长矛刺穿,节节败退!”转身,“有人传言,萧王只是纸上谈兵呢。”
萧王戎马一生,不愿被人说三道四,而此次,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
叶秀立即抬手打住:“不要急着动怒。”说完,自信道:“从他人口中,民女多少能了解到萧王殿下的战术!对您的战术,民女觉得万无一失。擒贼先擒王,更不用民女提醒,而唯一的败点,便是您,不懂变通。”
一看萧王就是直性子。
萧王来了兴趣,试问:“那你觉得,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