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拓跋文清的一抹身影离去后,叶秀从已经睡熟的凌帝身上起来,半坐在榻子上的她,透过窗户,都能感觉到那离开的背影散发出的一股落寞之意。
长叹一口气。
将衣衫拨弄一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一划,继而,盖上半张毯子,依附在凌帝怀中,闭上双眼,一滴泪痕划过脸庞。
次日清晨。
叶秀早就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慵懒的趴在榻子上。
而凌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掀开毯子,当看见榻子上的一抹殷红之后,方才露出笑颜,在叶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叶秀故作不耐,睁开眼睛,羞涩道:“皇上,你醒了。”
说完,便起身伺候凌帝更衣,目送他去上早朝。
御书房一夜,睡得她腰酸背疼,穿好衣裳后,踏出门口,便对上星儿一双疑惑眼神,心中讽刺,上前道:“昨日,他可看见?”
星儿抿唇:“看见了。”说完,抬头有些生气,“小主,您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叶秀扫了一眼星儿:“糟蹋?我不是糟蹋我自己,我是在糟蹋我和文清之间的感情。”
说完,继而前行。
星儿奇奇怪怪。
当发现叶秀手指上的疤痕,恍然大悟,心口立即揪成一团,跟随上
前,回到锦绣宫,立即拿出药物,拉起叶秀的手,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说:“小主,何苦呢。”
叶秀嘴角一扬:“这样是最好的,什么都可以保护了。”
星儿咬唇:“小主,您和文清公子两情相悦,大不了私奔离去,为何非要如此呢?”
“私奔?哪那么容易?我身后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只要能安稳生下孩子,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我个人感情,又算什么呢。”叶秀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流泪。
包扎好伤口后,叶秀写了一封信交给星儿:“你将这封信送给文清。”
星儿拿着信,嘟着嘴巴:“我不去。”
“去。”叶秀示意。
星儿一气之下,拿着信冲出锦绣宫。
叶秀该给文清一个交代。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上午过后,拓跋文清便找上门来,这时,她正在御花园中散步,便被拓跋文清一把拉至假山后面。
看见拓跋文清的那一刻,她既惊讶,又无奈。
“你来干什么?青天白日,你不顾忌,我还顾忌名声呢。”叶秀出言斥责。
拓跋文清将信拿出来,嗔道:“什么叫再无瓜葛?什么叫本就无情?难道,你一句本就无情,就可抹杀你我之间的感情吗?你怎能如此狠心?
留下一句今生无缘,来生再续,便要与我划清吗?”
叶秀眉眼一闪,不说话。
拓跋文清将纸狠狠揉成团,攥在掌心,抱住叶秀:“我知道,你在皇宫为了生存,不得不侍寝,我都理解。这些,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你我隐忍,他日,定会雨过天晴的。”
叶秀依旧无言。
得不到回应,拓跋文清的心,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略有一些恳求:“秀儿,你应我一声啊,你说过,愿意与我共赏江山的。”
叶秀仰头。
将眼眶中的泪水埋藏下去。
抬起双手,抵触在拓跋文清胸口。
抓紧他衣襟的瞬间,一把将他推开。
冲他微微一笑,便转身。
“秀儿!”拓跋文清叫了一声。
叶秀心中咯噔一下,脚步,却未曾停止。
如此决绝的背影,拓跋文清恨得咬牙切齿,一拳一拳砸在假山上,直到手背血迹斑斑,也不及此刻他内心的疼。
突发事件,能让拓跋文清想到的,就是权力的威逼。
他手中动作猝然停止,眸光深邃悠远,又有些愣愣然,可眸底闪过的那片黑暗,杀气,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冰冻三尺。
攥拳,回去拓跋府邸。
将拓跋武家真相的文案拿出,一把丢在地上,怒道
:“无痕,无青,我限你们三日之内,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无痕和无青奇怪的蹲下身。
将长长的文案拿起,随便扫了一眼,便知道此物为何,他们这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
无痕狐疑抬头问:“公子,你这是决定要迈出第一步了吗?”
“是,只有权力握在自己掌中,才能掌握生死大权。”拓跋文清满眼的红血丝。
无痕头一次看见充满杀气的拓跋文清,与无青相视一眼,抱拳,异口同声道:“誓死追随。”
——
又一个月过去。
近几日,因为凌帝要废后之事,文武百官每日都前往御书房,顶着日头跪在门口,劝说凌帝收回成命。
在皇宫里,已经快要闹成一个笑话了。
叶秀整日在锦绣宫,晚上会去陪伴凌帝,夜晚便会回来。
时间算起来,时候到了。
她也不能在静观其变。
趁着上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前往御书房门口。
叶秀走在百官之间,受着他们的冷眼和唾骂,到达门口,猝尔转过身来,劝慰道:“众大臣,日头这么毒,在跪下去,再好的身子,也会生病,众大臣不如回去,由我去劝劝皇上。”
梦尚书不屑“呸”了一声,斥责:“你劝皇上?哼,说不定你
用什么法子,狐媚劲让皇上要废后,一个后宫的小小答应,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们这些朝廷忠臣说话?”
距离虽远,可梦尚书的口水,快喷在叶秀的脸上了。
嘴角一勾,无奈道:“梦大人,身为朝廷忠臣,口无遮拦,您应该清楚。”语毕,仰头,自信道:“众大臣,我不是在这里油腔滑调,封后,我从未想过,也从来不想要,众大臣跪在这里多日,可见皇上有收回成见的表态?若是相信我,众大臣便回去,枪打出头鸟,众大臣心中要有自知之明。”
“切……胡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