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趴在青衣上方,慢慢的摸着她的脸颊,这么久,他不知道青衣的脸颊是这般的柔软,从前,想要为她擦去泪水,都难上加难。
此刻,他可以近距离的看着青衣。
她就那样沉睡着,一动不动,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不给,渐渐的,青黎将青衣抱起来,说了句:“青衣最喜欢安静的山脉,我们走吧。”
叶秀“恩。”了一声。
三人出了门,恰巧见到虞兮在此等候。
青黎并没有做出反应,而是抱着青衣,径直走到悬崖边,将那准备好,布满花儿的棺材打开,慢慢的将青衣放进去,拿过她最喜欢的寒梅,握在她手中。
她红妆轻抹,嘴角的笑意至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青黎起身,一鼓作气将棺材盖住,用绳索将棺材放下去,悬挂在山崖之中。他就静静的看着远方。
“青黎?”
追过来的虞兮唤了一句。
叶秀转过身去,示意公孙澈离去,然后挥挥手,也让虞兮离去。
虞兮不肯。
公孙澈拉住她的手腕:“给他们留点时间,不要雪上加霜。”说完,便强行拉着虞兮离开。
叶秀站在青黎身边。
静静的陪伴他,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之久。
“多谢。”
许久之后,空气中传来感谢的话语,叶秀愣愣的看向青黎。
青黎余光扫到叶秀的眼神,低首浅笑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叶秀“额。”了一声,连忙笑道,“我以为你会因为我分离了你们兄妹二人,而怪我。”
青黎不屑的嗤笑一下,然后背在身后的双手,摸了摸那凹凸不齐的伤疤。
浅笑道:“既然这是青衣的愿望,我又怎能怪罪于你?青衣虽然沉睡不起,但是她终于像一只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
叶秀“恩。”了一声,讽刺道:“你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面对青黎的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勾起嘴角道,“青衣的离去,是为了成全你,你现在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你们二人活着,若她看见你心中如此自责,她所做的于一切,应当归于何处?”
青黎眉头紧蹙,咬牙笑问:“你此话何意?”
“如此逞强,真是辜负了青衣的一番心意。”叶秀无奈摇头。
青黎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叶秀的衣襟:“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是赤罗刹的主上,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叶秀耸耸肩:“随意。”
然后眉头一挑,指责道,“你
此刻觉得,你一切的自由,是青衣留给你的,是她不要了,施舍给你的。你怎么不想想,青衣宁可选择死,也要让你尝遍世间冷暖,你为何不能欣然接受?你现在表面看着无事,心里恐怕早把自己骂了千百回了吧?青衣会多么伤心,你知道吗?”
青黎的手,松了松。
瑟瑟发抖的嘴唇,合闭不上。
头,狠狠低沉。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一边哭,一边笑:“我与青衣,身体相连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我是自由了,可她不在了,我要怎么苟活?我没有妹妹了……”
青黎的身子,渐渐瘫软在地。
双手握着脸,哭的像个孩子。
叶秀手搭在他肩头:“总算哭出来了。”
然后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警告道,“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一切自由,都是青衣留给你的,若辜负她的好意,那你才是真正的对不起她。”
片刻,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彻响天际。
叶秀心头很痛,可她似乎是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此刻,只是觉得青衣很伟大,伤感,藏在心里就好了。
哭过之后,生活还得好好继续。
青黎释放后,起身背对着叶秀,用袖子擦着泪水。
叶秀无
奈一笑,也背对过去,一个男人的尊严,就留给他吧。
青黎擦完泪水,回过身来,问:“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是直接离去?还是留下多住上几日?”
叶秀转过身。
蹲坐在山崖边缘。
暗暗一笑:“既然来了,自然要多待一些时日,燕国有许多地方值得我去学习。”
转头,得意道,“况且,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要观察你日后的状态。我可提醒你一下,你的心脏和常人位置不同,因为强行将你与青衣分离,你的心脏几乎是贴近皮肉而跳动,一个不小心,就会划破,以后,你的背脊,就是致命的弱点。”
说着,叶秀眼中闪过神秘目光。
青黎“噗……”的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不能轻易惹你,否则,我会命丧你手,对吗?”
“知道就好。”叶秀毫不客气。
青黎无奈摇摇头,提议道:“既然多住几日,那就等我和虞兮成亲后,你们再走吧。燕国的明月山,一年四季吸收日月精华,空气宜人,特别适合养伤。我见你带着两名伤员,我们这里也有许多珍贵的药材,随你使用。”
叶秀托腮“恩”了一声,“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定了。”说完,起身,拍
了一下青黎的胸口,“走了,大半夜不睡觉,等着明天变熊猫吧。”
青黎捂着胸口“咳咳。”两声,奇怪的嘟囔了一句,“熊猫?”然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耸耸肩离去。
——
青黎和虞兮成婚的前一天。
晌午之时。
公孙澈,青黎,虞兮,都紧张的盯着叶秀的方向。
百里祁连坐在椅子上。
叶秀站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问:“准备好了吗?”
百里祁连点点头。
叶秀慢慢的解开他眼睛上的白布:“我摘下来了。”
然后将白布摘下放在桌上,立即用双手捂住百里祁连的眼睛,提醒道:“我会一点一点的张开手,你要慢慢睁开眼,晌午的阳光虽然刺眼,但是可以快速让你适应重见光明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