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这些年跑过不少的路子,身上习得的全是本事,毫不夸张的讲,这荣坤百十来个城内方言,白狐都能毫无违和感的说出来。
信鸽被人截取,有心人一定时刻留意王府这边的动向,敌在暗,他们在明,越是这种时候,江浸月越是不能慌乱,露出蛛丝马迹。
但是信上的内容,江浸月也要去确认到底真假,白狐会简单易容,只有他去前线最隐秘,一来一回大概七天左右,也要告诉李宗煜,信鸽不能用了。
接下来的江浸月与李宗煜的消息,大概很难传了。
白狐也没有耽搁,交代好府内的事情,当夜准备下就会动身。
就算有人盯着府内动静,也想不到白狐会去,更想不到白狐的动作会如此快,江浸月要的就是对方措手不及。
临走前,白狐问江浸月,“娘娘可否有书信带给王爷?”
其实江浸月已经起草了好几份书信,说来说去,重要的都已经交代白狐了,白狐比书信安全,不会半路被劫走,其他的,就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想念。
顿了下,江浸月摇了摇头:“这趟路上一定要小心,路上不要耽搁,怕是有人反应过来,会去追你。”
白狐的武功虽说不差,但遇上真正的高手,也是凶多吉少的份。
白狐点了点头
。
江浸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两枚弹药,递到了白狐的手里。
“这是保命用的,杀伤力极大,摁下这个按钮,一定要在五步时间内跑出范围。”
非常时间行非常手段,白子昂近来把小型炸药改良了一下,江浸月检查过相对来对,安全性稳定性也更好,不会像前期那样,稍微动两下就要担心会不会在身上炸开。
白狐没见过炸弹,不过也没有多问,目光一闪,便小心的收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江浸月很是隐蔽的送走了白狐。
虎哥与青伯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江浸月带着绿意,在前院转悠了一圈,慢慢的想关于李宗煜送信的这件事情。
如今最好的推测就是,江浸月上一次送去书信的时候,已经被人半路截取查看过了,李宗煜那边也有所察觉,所以故意传了要告诉老皇帝的假消息过来
可是这样想也说不通,如果李宗煜一早就知道书信会被人截取,就根本不会传信回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会提前穿家书回来的事情?
越想越乱,江浸月收拾妥当之后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都没睡着。
翻来覆去的,江浸月索性起了身:“绿意,几时了?”
“回娘娘,已经丑时了。”
再有段时间,天都亮了
。
江浸月就是这性格,自己不安稳了,怎么逼着都睡不下去。
她披了斗篷,出了门跟绿意说道,“你回去睡吧,我去孩子那边睡。”
薛妈妈年纪大,睡觉睡的浅,江浸月才刚进了厢房的院落,屋内就点了一盏小灯。
“薛妈妈,是我。”江浸月怕吓着薛妈妈,连忙出声。
薛妈妈连忙开了门,把江浸月拉进了屋内。
“呦,娘娘,这大冷的天,你做什么呢?”
“没事,睡不着就想着来看看孩子。”江浸月羞赧的笑了下,这大半夜的来扰薛妈妈,顿了下才坐到暖炉旁边。
薛妈妈跟江浸月处了那么多年,虽然这些年白子昂和江浸月给她的安神香没少点,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要比老夫人还要了解江浸月。
一瞧江浸月这语气,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
暖炉上捂着开水,薛妈妈给江浸月泡了一大杯的热水,塞进了她手里,才坐到了对面,慢慢的问她:“小姐心里有事?”
“嗯。”
江浸月既然是扰了薛妈妈,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了。
薛妈妈不懂朝局,知晓的也不过是宅院内的妇人手段,再往大了说,便有些束手无策,未免出现这种尴尬,江浸月也没说具体在不安什么,就提前说了下王府最近可能要有
些动荡。
薛妈妈听了,吓了一大跳,慌张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要有什么动荡?”
她从来没有在江浸月脸上看过这样的不安,多数时候,江浸月做什么事情都成竹在胸,无论是多不得了的困难在面前,江浸月都能从容面对。
“”
江浸月连对方如何出招都不知道,“薛妈妈,主屋床下有那个地道,连通枯井的那条,还记得吗?”
“记得。”薛妈妈连忙回答,上次这个临时地道打通的时候,江浸月带着薛妈妈进去过,那地道狭窄阴暗,长时间待着肯定不行,但是临时躲一下还是可以的。
江浸月捧着茶杯,斟酌了下说道:“那地道是救生关键,我只是最近心里发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需要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安心。”
“原来这样。”薛妈妈披着棉衣,点了点头应道,“小姐就放心吧,哥儿姐儿不是一无所知的稚童,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
“嗯。”
江浸月被薛妈妈安慰了这么一句,心里舒坦了不少。
再不济,白子昂手里还有好几颗小型炸药,两个孩子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
“行,那薛妈妈继续睡会吧。”江浸月放下了杯子,说完就要走。
薛妈妈拉了拉身上的棉衣,瞧着江浸月的模
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姐,是不是因为王爷不在身边,所以才不安?”
“啊?”江浸月拿披风的手一顿。
薛妈妈捂着嘴巴,笑的带些揶揄的意味:“我记着,以前老夫人怀着大小姐的时候,那会老侯爷随着皇上去西夏,老夫人也半夜睡不着过。”
“是吗?”江浸月愣住了。
她一直自认为是个还算精神世界独立的人,就算喜欢李宗煜,再喜欢也不是放弃自我,全身心依赖的人格。
被薛妈妈这么一提醒,她倒是突然意识到,她今夜一切的不安,都是因为李宗煜传回来的消息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