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楼是东荣街最大最好的酒楼,也是张汐音嫁妆中产业的一部分。
她嫁入侯府时,父母给她添置的商行、酒楼等便有二十家,城外庄子好几处,还有两处闲散的山庄,好几处山头。
当然,这些也都是她还未出嫁之前就在管理的。
前世,这些东西最终都落在了李悦菀的手里,张氏一族惨死,还有因她家受牵连的人……
“东家,您来啦。”陈贺财刚从后院出来,便看到站在堂内的张汐音,忙迎上去揖礼,也对戴妈妈和香叶打招呼。
戴妈妈和香叶微微还礼。
张汐音对他一笑:“陈管事,我来尝尝你的手艺。”
陈贺财笑道:“能得东家惦念我的手艺,真是荣幸之至,东家,您先坐着,我这就去做。”
陈贺财去后厨了。
张汐音直接上三楼,在靠街的雅间坐下。
戴妈妈倒茶,香叶则去开窗。
窗户打开,凉风徐徐吹来。
“前两日下雨之后,日头就不怎么出来,暑气倒是一下子散去了。”
戴妈妈把水递过去。
张汐音接过,抿了一口起身站在窗边往外看去,略有些昏暗的天,如风暴将至。
“要下大雨了。”她说道。
这表面看似清风徐徐,风平浪静,却也能清楚的看到风雨将至。
如同……定安侯府。
但要在定安侯府大仇得报后全身而退,她还需别的一些助力,越多助力越好。
大誉皇帝虽然仁德宽厚,一心为国为民,但不够英明,对皇后更是
颇多宽待。
皇后心狠手辣,朝中因她干政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她当真没有野心吗?若是没有,当初也不会从宫外找了个孩子将自己的女儿换出来……
如此说来,她也并非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好日子才算计张家,她是为了自己,钱财也是最好笼络人心的一个办法。
想到这里,张汐音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希望是她多心了,觉得皇后是想自己当皇帝。
可也不得不防,如此,她除了自己的家人,还需要更强大的靠山才行。
谁,更合适呢?
这一时半会儿自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吃过饭,张汐音便回府去了。
刚回到侯府,椅子还没坐热,周老夫人又来了。
周老夫人显然心情还不错,脸上皆是慈色的问她:“汐音出去散心,去了哪儿啊?”
张汐音:“洪楼。”
周老夫人点头,说道:“方才永和钱庄的万管事过来,送来了这半年的利钱,祖母是想问问你,这永和钱庄里的存银有多少?”
张汐音抬眸。
周老夫人解释道:“祖母不是怀疑你,只是之前一直是你管着中馈之事,如今你病了中馈祖母先帮你管着,自然是怕出错了。”
怕是想知道存银有多少吧?
张汐音也不拆穿她,直言道:“不多,也就十万贯。”
周老夫人面上压不住的激动,十万贯啊!想到当年她管家,别说存银了,侯府的吃穿用度能维持就不错了。
库房的一箱箱银子,加上永和
钱庄的存银,算起来应该有二十万贯吧?
若是全部存到永和钱庄里,那就是钱生钱啊!十万贯半年就能获得利钱五百贯,白得的五百贯呢。
一年就有一千贯,若是二十万贯,一年就有两千贯。
果然,张汐音这个人真是会赚钱。
周老夫人越发的激动,立刻便有了自己的心思。
这时,张汐音难受的咳了起来。
周老夫人见状,关心道:“怎么还没好?再去叫大夫来看看?”
张汐音摇头,有些恹恹道:“只是有些累。”
“那你好好歇着,祖母就不打扰你了。”
张汐音起身:“老夫人慢走。”
人离开,戴妈妈端着药进来。
张汐音推掉说道:“往后的药接着熬。”
戴妈妈立刻便明白过来,低声道:“姑娘这是要装病到底?”
“做事做全套,我们且退居事外,才能不起疑心。”
以前有她事事办好,如今她不干了,且看她们如何作死?
她辛苦赚的钱,一块铜板都得要回来。
——
周老夫人回了福康院,又拿出账本看了库房的银子数量,顿觉白花花的银子似要从天上掉下来般。
“得把银子都存起来,来人……”
很快,十个大箱子被塞进了马车,前往永和钱庄去。
李悦菀从后面的小院出来,正巧看到下人搬着大箱子装车。
婢女是皇后给她安排的,见状低声道:“昨夜轻风院那位将侯府中馈给了老夫人。”
李悦菀眸色微动,低声道:“跟去看看
。”
婢女屈膝应是,悄悄跟在马车后面出府去了。
母后说了,她是公主,这天下的好东西都该是她的,这侯府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一花一木,也是她的。
自然,这侯府的中馈日后也该是她管。
李悦菀唇上缓缓的挂上温柔纯净的笑容,迈步往福康院去。
“祖母。”
李悦菀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老夫人笑着放下茶盏:“菀菀,正想叫人去请你过来呢。”
李悦菀坐在她旁边,低眸就能看到周老夫人腰间的荷包,她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问道:“祖母这是缺了个饭搭子?”
周老夫人抬手点她鼻尖,笑道:“你这张小嘴啊,就是不饶人,祖母想说你跟宏儿的婚事呢。”
李悦菀顿时娇羞。
“听凭祖母安排。”
周老夫人看她乖顺的模样很是受用,对比起来,李悦菀贵为公主,那张汐音算个什么?
她笑道:“宏儿的意思是尽快将婚事办成